南國咬著嘴唇,臉色發青,傻站在幕帷的縫隙前,很久都沒有反應,像是一尊無言的雕像。
原來他們是同一伙人。
李柏日、院長、瘋隊長、還有那個金絲眼鏡的男人,全都是一伙人。
這個男人就是所謂的視察人員,南國看到了他,也看到了絕望。
他的胸牌上模糊著寫著幾個字,坐在嘉賓席上,最正中的位置,旁邊有男有女,都對他很尊敬。
“門羅生物科技”
這是男人胸牌上刻寫的一行字,也是他們的來歷,旁邊的攝影團隊正在專注于拍攝,此時院長也來到了嘉賓席,和那個金絲眼鏡的男人熱情握手,合影留念。
兩個人坐在一起,對視過后顯得很熱絡,好像是許久的朋友,南國心中的希望一點點被揉碎,再難拼湊成完整。
踉踉蹌蹌,南國臉色煞白,跌跌撞撞,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開始發抖,準備了這么久,心血全都白費了。
南國回到了老悶的身邊,老悶看到南國的表情很不自然,于是問:
“怎么了你,沒事吧?你···不應該高興嗎?”
南國怔怔地看著地板,此時已經到了第二個話劇團上臺表演,臺下噓聲一片,后臺人心惶惶。
此時陳教授和小鹿都湊了上來,倆人也看出南國不對勁來了,南國苦笑著說:
“原來都是一起的,我怎么這么傻···”
老悶很詫異,回頭看看幕帷,三兩步就走了過去,順著縫隙朝外面一看,臉色也很驚奇,于是回來問:
“不是來了嗎?我還以為出什么意外了呢。”
南國跟老悶說,那所謂來視察工作的人,就是當初要害自己的男人,南國說完,老悶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會這樣?
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老悶很難理解南國此時的心情,南國沉默不語,把懷里準備好的證據拿出來,足足有七八張白紙,有名字有地圖有經歷有控訴,南國此時望著那些白紙,心中的苦澀不言而喻。
老悶也很惋惜,但說不出什么,南國緩慢地把這些白紙撕碎,一張接著一張,那聲音聽在老悶耳朵里像是撕心裂肺的嚎叫。
南國撕碎了證據和控訴,也撕碎了自己的希望,他握緊拳頭呆坐在這里,看滿地狼藉,他也狼藉。
小鹿是最不熟悉情況的人,此時不合時宜地問:
“咱們這話劇···還要演下去嗎?”
這也是陳教授想問的,要說一個傻子丟了,換個人來演帕金森患者還算簡單,可臨上場再換人演李妃娘娘,那就等于放棄表演了。
老悶嘆了一口氣,即便有些不甘心,還是指了指南國:
“看他吧。”
南國傻坐在這里,心里一片空明,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所有的主意都沒了,他像個無助的孩子,連哭都不會了。
難道說這個瘋人院就是自己最終的歸宿嗎?
南國不甘心,但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出路和寄托。
幾個人圍坐在南國的身邊,也沒人再繼續對詞了,主創人員蒙受了如此嚴重的打擊,接下來的表演能否順利進行誰也不知道。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幕帷外傳來的噓聲也逐漸演變成了嘈雜,如果繼續下去再沒有什么像樣的表演,視察人員的耐心也會慢慢消退。
這支隊伍表演完就是南國無雙了,可南國卻站不起來,坐在椅子上很頹廢,南國提不起半點力氣和興趣。
他可不想站上臺去表演,像個猴子一樣手舞足蹈,讓那金絲眼鏡的男人看見自己在瘋人院里還樂不思蜀。
這是一種嘲諷,**裸打在南國的臉上,讓他顏面掃地又痛不欲生。
過了很久很久,老悶嘆了一口氣,心想可能一切都完了。
可就在此時,南國的耳邊傳來一陣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