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清脆的耳光,正是李夢露發出來的,她抬手給了鄭好一個好看,整個食堂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里,包括南國和老悶。
就像老悶說的,有其父必有其女,李柏日是個火爆脾氣,動不動就抽別人的耳光,沒想到他的女兒也是這般秉性。
看來李夢露是忍受不了鄭好的胡作非為,這才打算教訓他一下。
鄭好囂張跋扈都習慣了,忽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明顯反應不過來,人就像宕機了一樣呆在那里。
愣了好半天臉色才開始難看,南國憋住了笑聲,他看到鄭好幾次想要站起來還手,但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李夢露銀牙咬地咯吱咯吱作響:
“早都聽說這里有個富二代整天胡作非為,我猜就是你吧,你叫鄭好對不對!”
鄭好喘著粗氣點點頭,他很尷尬,也很憤怒。
領路的醫生趕緊來打圓場:
“哎呀,不要和病人開這樣的玩笑,他是有點過分···算了算了,好歹是咱們的患者。”
李夢露不為所動:
“什么患者!沒出息的東西,沒有你爹你算什么?有本事像個男人一樣出去把事平了,躲在這里算什么爺們!”
南國很意外,從李夢露的口吻里他猜想這個姑娘好像也知道瘋人院有些人并不是真正的瘋子。
鄭好握緊了拳頭,周圍所有人都在看他,真的是尷尬到了極致,可他也不能說什么,只能憋屈地把腦袋低下去,一個字都不會說了。
李夢露還不解氣,從旁邊的窗口打了一整碗的蘿卜泥,扔在了鄭好面前:
“病人需要補充維生素a,以后常來常往的,別讓你那個有錢的爸爸說我們不照顧你,吃吧。”
鄭好抬起頭,嘴都合不攏了,這李夢露的脾氣也太大了吧,這不是存心找茬嗎?
南國也很意外,大家都抱著肩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鄭好左右看了看,領路的醫生不住地說著好話,李夢露眼神堅定,像是藏著一把刀子。
鄭好醞釀了一下情緒,終于是忍住了,抬手拿過蘿卜泥,吃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老悶砸吧著嘴說:
“這個操作就比較厲害了,看來咱們這個李大小姐脾氣不太好,鄭好憑本事挨的打,咱們可別觸霉頭。”
南國點點頭,遠處的李夢露心滿意足,回頭看了一圈,看熱鬧的人都很自覺把腦袋低下來開始吃飯。
日子按部就班,南國那天見識到了李夢露的脾氣秉性,也見識到了鄭好吃癟的慫樣。
他開始覺得脾氣這個東西是一個此消彼長的良性產物,見過流浪漢欺負乞討者的,但沒見過流浪漢欺負城管的,當然了,新聞里除外。
南國的日常轉變成了平穩和安寧,自那天和李柏日推心置腹談了一晚之后,南國再也沒有遭受過電擊的折磨。
兩個人心照不宣,雖然有過數次碰面,但都選擇了沉默。
關系越來越微妙,天枰也處于最極限的平衡點上,南國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他的時間不多了,他要想出一個可以自保的辦法,來幫助他脫離眼前的困局。
而那個李夢露,南國也在接下來的幾天知道了她的情況。
李夢露來到瘋人院是李柏日授意的,她知道這里有些人是為了消災避難,但她不知道這座瘋人院真正的秘密。
她所在的科室主要負責病患的日常檢查和急救處置,實習時間有差不多三個月,之后可能會轉到藥劑師的行列。
這些都是老悶帶回來的消息,小鹿每天翻找著李柏日的垃圾桶,但再也沒有見過那些門羅科技的信封了。
這天,傻子去了隔壁,老悶捧著那本院長送來的好書,以期能從里面找到什么值得他期待的情節,最終失望收場。
南國靠在床邊,翻看著李柏日的手機,他在想那個文件上的名字,他想讓自己回憶起關于楊毅這個人的過往。
正在想著,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是一名小護士,南國悄悄把手機藏好,護士說:
“今天周一,咱們要做個檢查,剛好新來的醫生要熟悉一下你們,一會記得配合工作,準備一下吧。”
南國和老悶坐起來,瘋人院每個周一都會例行檢查,不算全面,但也可以及時篩除很多隱性病癥。
帶著傻子,三個人來到了樓上的檢查室,里面有很多患者,新來的醫生護士手足無措,有些慌亂。
每個人都被安排在了一個單獨的小房間,在這里,南國見到了負責檢查的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