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舞臺,看到了橫幅,看到了舞臺上面有一個瘋子,穿著青衣,手舞足蹈。
他是他,他是南國。
“不可能···不可能···瘋隊長呢,他不會騙我,他是最耿直的,我要見他!”
院長說,瘋隊長這個人,根本不存在,院長拿出了警衛隊員的名單,上面壓根沒有姓馮的人員。
南國又要見李夢露。
院長說,她不過是個實習醫生,南國見過她和她父親,就把他們的人格幻想進了自己的故事里,李柏日沒有死,李夢露也不會冒險來見南國,他只是一個患者,需要治療。
鹿醫生走過來說:
“老板,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你要堅持,一定要堅持。”
鹿醫生很誠懇,也很負責。
南國依舊無法接受這樣離奇可笑的事實,自己是一個瘋子,就連老悶和傻子這兩個人都不存在?
可笑?
荒唐!
南國開始掙扎,他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想哭,卻在狂笑。
“放開我!你們才是瘋子,放我出去!我要報警!!!”
院長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和鹿醫生交代了幾句,鹿醫生的表情一直都很難看,最后再看了一眼南國,鹿醫生轉身離開了這里。
只剩下院長和兩個護士,院長說:
“給他打一針吧,患者需要平靜。”
“不!!!”
護士拿出了針劑,藥液從針頭里噴濺出來,南國心如死灰。
手臂上一針冰冷的刺痛,南國的意識逐漸剝離的軀殼,他在恍惚間看到面前站著一個女人,她在呼喊自己。
南國很愉悅,內心一片澄明,他睡了,再無紛擾。
當他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間昏暗的病房。
這里很冷,墻壁上斑駁凋零的油漆昭示著此處悠久的歷史,也暴露了這里尷尬的衛生狀況。
實際上安全是足夠的,衛生也還好,因為就連細菌都不愿在這里繁殖。
這是死地,從未生出希望。
空氣中散發著腐朽的味道,這種腐朽的味道只有年深日久的監牢才會誕生,因為陽光從來不會眷戀黑暗,這里是被拋棄的地方。
面前有一張桌子,還有一把椅子,固定在地上不可以移動,隱約可以看到墻上門上有很多抓痕,也許這里發生過古怪的事情。
南國躺在后面狹小的病床上,墻壁的最上面是一扇吝嗇的窗戶,只有兩個巴掌寬,外面的光線艱難地投射進來,打在桌子上,成了指引的光芒。
桌子的前面,是一扇鐵門,鐵門上下有兩個縫隙,上面的縫隙可以偷窺到外面,但不能關合,下面的縫隙粘黏著一些發硬的飯粒,應該是傳送飯菜的地方。
最讓人想要嘔吐的是馬桶,就在遞飯的縫隙正對面,仿佛要告訴別人吃下的食物和排泄出的廢物,不過是一出一進的距離,這是疏忽還是寓意,也許很多人都曾經思考過。
除了這些,病房里再無旁物,陰冷,潮濕,破敗,擁擠成了別樣的氛圍,南國在茫然中知道了自己在哪。
這個地方叫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