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終于確信了自己,他是一個瘋子,再無懸念。
他靠在馬桶邊上淚流滿面,就在剛才,他在恍惚之間想要起身,卻發覺身體和意志在不由自主地沉淪。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坐在這里開始哭泣,看了看時間,他的意識消失了十幾分鐘。
這十幾分鐘的空白,佐證了院長的說法,他是一個瘋子,剛才的停滯,就是老悶人格的顯化。
到了這會,即便再怎么堅強的人也不可能保持平靜,南國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也將就此面對嶄新的人生。
他在地上坐了很久,再次起身的時候,深呼吸了幾口氣,他閉上眼睛,做回到了椅子上。
沉寂了時間讓他的手腳開始發顫,以一種老年人特有的衰敗感慢慢轉變,頭發也軟趴下來,脖頸兒僵直,再次睜開眼,渾噩的眼珠有些發黃,他現在是老悶,一個垂死掙扎的瘋子。
老悶?
老悶坐在椅子上,呆呆沉默了好半天,長大了嘴巴望著自己的雙手,再看看桌子上那本病歷,老悶沒有選擇伸手。
他仿佛也知道了一切,他對自己說:
“我···原來我們是一體的?我···我是假的?”
老悶又著急又慌亂,他佝僂著身子站起來,開始在屋里背著手,他想起了之前在醫院的工作經歷,卻覺得頭疼欲裂。
如果這一切都是虛構的,那為什么記憶如此清晰?
為什么他還記得在醫院里經歷的一切?
工作會議、日常起居、遭人陷害,對啊,遭人陷害,自己是如何遭人陷害的?
老悶想起了一個集團,門羅生物科技,就是這個集團把自己陷害的。
老悶坐在病床上,嘗試著對自己說:
“南國···你在嗎?”
這是多么詭異的情形,一個人坐在昏暗的房間里審視自己別樣的人生,然后和自己對話。
沒有人回答,老悶的恐懼再也無法抑制,他哆嗦著拿起病歷,翻看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一頁。
眼神開始轉變,手腳開始伸展,老悶消沉在了意識中,南國復而又生。
他疲憊地拖著身子靠在床上,剛才老悶經歷的一切,他并沒有記憶,他不知道為什么老悶這個人格會奇怪的出現又離奇的消逝。
南國坐了很久,整整坐了一夜,每當回到南國自己的人格,他都很沉默,甚至連動作都不多余,他是絕望的,更是悲慘的。
一直到了第二天,鐵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南國還是沒有勇氣走出去,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世界,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
他把病歷翻到了傻子的記錄上,開始陷入沉思。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