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來由于銀角結實了一些社會上的不良少年,成績就此打住,并且呈噴濺式下降。
父母對王銀角采取的是放養政策,于是弟弟早早輟學,每日跟著一群地痞無賴廝混,糾結了幾名江湖道上的好漢,平均年齡十六歲。
這是一個很尷尬的年齡。
抓起來不夠槍斃的,放出去不夠狗咬的,關起來不夠換鎖的,送出去不夠退貨的...
老王家真是為這個孩子操碎了心,可還是一點出息都沒有。
唯獨能吃,這可能是王銀角唯一的手藝了。
“這個應該算才藝。”
南國糾正。
王大旺若有所思,之后繼續講述他弟弟的故事:
雖然弟弟惹是生非,但是人總歸是會長大的。
兩年后,王銀角還算爭氣,坑蒙拐騙之余依仗著結實耐打的體格還真闖下了一片天。
“不銹鋼鐵俠王銀角”一時間讓春天鎮的百姓聞風喪膽,江湖賀號,八方賓朋。
“那還真不錯,有志氣。”
南國喝著茶跟王大旺聊家常,絕口不提作法的事情。
王大旺添了一壺茶說:
“不錯個屁啊,沒聽我說嘛,憑借著結實耐打的名號!我那弟弟王銀角跟人打賭,說自己結實,胸口碎大石都能來,還會生吞鐵劍,人家不信,他就硬來,別提有多犟了。”
南國表示欽佩。
這種江湖手藝都會,難怪餓不了肚子,想必這家飯店就是這么賺出來的。
“屁啊,要是靠這個賺錢他不早死了!”
“那是?”
“這不嘛,胸口碎大石,肋骨骨折躺了三年,人家賠六萬,生吞鐵劍,胃穿孔內臟出血躺了兩年,人家賠五萬,醫藥費總共花了三十二萬,我父母憂郁成疾,最后被活活氣死了,人家隨禮四百。”
王大旺唉聲嘆氣,南國感同身受。
“那這個飯店是怎么回事?”
“父母死了以后,我一怒之下打了他一頓,這小子倒好,就此遠走他鄉,后來有一年忽然回來了,還帶回來十萬塊錢,這才開了個飯店,可他哪會經營啊,就會吃,于是我就把飯店賃下來了,翻新了好幾次才有了今天的規模。”
“那他還是有出息呀,在外地闖蕩一番衣錦還鄉。”
“屁啊,沒聽我說嘛,他就能吃,啥手藝都沒有。”
“才藝。”
“對,才藝。光吃沒用啊,白吃誰能答應?”
“那這錢?”
“遠走他鄉那幾年,我弟弟王銀角誤入傳銷,憑借著超然物外的肚量,吃垮了傳銷組織的三個分部,傳銷大佬被逼無奈,聚眾毆打我弟弟,我弟弟那是什么人?胸口碎大石才躺三年的主,哪能乖乖就范?讓二十幾個人打了三天三夜愣是沒吭一聲。”
“英雄。”
“屁啊,第一下就昏過去了,臉朝下趴地上,人家以為他不服,還輪班打呢,后來那幫人都打困了,把他翻過來才發現是暈過去了。”
“這錢你還是沒說怎么來的。”
“你聽我說嘛,打了三天三夜,周圍村里的人都以為是比武呢,就來湊熱鬧,結果發現是被比武,于是就報警了,警察來的時候他們還在那打呢,這不就一股腦全抓起來了,連同醫藥費和獎金,發了我弟弟十萬塊錢,他回來貼了個創口貼,睡一晚上回頭就能上樹了,那叫一個全然無恙啊!”
王大旺唾沫橫飛,南國終于弄清楚這個飯店是怎么來的了。
同時也對這個叫銀角的江湖豪杰充滿了興趣,于是南國問王大旺的弟弟現在何處。
王大旺喝了一口茶,無奈地搖搖頭,很感傷地說:
“別提了,養好了傷,我弟弟看飯店也弄起來了,他也沒事了,就又出去闖蕩了,我分析他可能是接著碰瓷傳銷組織去了,不過鎮上有人說在北京見過他,聽說他跟了一個什么正黃旗的滿族后裔,說要光復滿清傳奇,后來就沒消息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唉,其實我也懶得管,隨便他吧,真要是復辟了,當個****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