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想要知道。
難道他想拉著茶茶同歸于盡?
從屋子里出來之前,馬海趁南國不注意把地上的槍揣進了兜里,他還是留了個心眼:
如果接下來的事態不受控制,那他的選擇必定很果斷。
南國臉色蒼白身形搖晃,懷里的茶茶表情甜美,她閉上眼睛,任由南國將她擁入懷中,在黑夜中穿行出一道光明。
三個人來到后花園,路上的時候有人看到了他們,南國抱著一個人,行動又那么勉強,自然引人注目。
很多人沒有見過茶茶,她從未駕臨人間,她是瘋人院僅存的美好,束之高閣的美好。
這樣下去,怕是要被發現了···
馬海這樣想,南國始終沉默,跟在馬海的后面,這是一種信任,不知道是痛昏了頭還是孤注一擲的掙扎。
站在后花園的門口,馬海看了一眼身后,有人正在張望這里,南國跌跌撞撞,把茶茶放在旁邊,轉身撲倒在一座墓碑前···
在馬海被替換的記憶中,他并不知道這座墳墓下面的秘密···
“你在干什么?”
馬海悄悄摸到了兜里的手槍,生怕眼前的瘋子拉著茶茶做出出格的舉動,這可是南國的女人,他決不允許“其他人”染指。
南國跪在地上,用悲涼的目光望著馬海,他還是沒有忍住,極盡落寞的聲調里,那些所謂的真相無比可笑。
“你說我們被催眠了?你才是真正的南國?而且···你要帶著她離開?從這里?”
馬海陰沉地問南國,南國點點頭,回頭開始用雙手刨挖面前的墳墓,墳墓下面,是最后的出路。
想要阻止,因為荒謬,最終沉默,因為荒唐。
馬海站在南國的身后,他把槍舉起來,南國聽到了,但是沒有回頭,馬海靜靜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最終又把手垂下來了。
南國的雙手已經沾滿鮮血,指甲崩裂,眼角的淚痕包含有堅毅與滾燙,他沒用被傷痛擊倒,他發誓要逆轉這一切。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神經不散發出痛苦的感覺,像是灼燒般的撕裂感在南國周身肆虐,他用了半個小時,終于把墳墓刨開了。
一條深邃陰暗的地道重現人間,再臨地道,沒想到卻是訣別。
南國苦澀地自嘲著,他回頭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拉扯茶茶,茶茶歪著頭,眼神清澈明亮,還有幾分好奇。
“我們去哪?”
“遠走高飛。”
南國抱緊了茶茶,一步一踉蹌,兩個人站在了地道口。
馬海震驚地望著那個地道,這是怎么回事?
哪來的地道?
他怎么會知道這個地方?
該不該阻止他?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會有不忍的感覺?
馬海站在不遠處左思右想,正是躊躇不定的時候,后花園一下沖進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老悶帶著陳教授,蘭蘭和秦壽,彪子和小鹿,瘋隊長和芳芳,還有人群最外圍神情緊張的鄒茍和亢奮的黃瓜···
他們全都來了。
全都來···
阻止這個瘋子!
“呔!放下那個姑娘!有什么沖灑家來!”
彪子暴吼一聲,南國回頭,看到了大家,慘然一笑。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眾叛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