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反抗嗎?
嘆了一口氣,他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就算樓下傳來憲兵巡查的喧嘩聲,也沒把他給吵醒,他這樣的表現,就像今晚的行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就算存在也跟他無關。
這其實是一種認命的心態。
既然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刀山火海,那今晚租界的封鎖大搜查就不算什么了,根本就不值得擔心。
確實也不值得擔心。
要知道,東方飯店本來就是日本人開的,而且老板還很有背景,因此憲兵來這里例行檢查也有所顧忌,根本就不會一間房一間房的來檢查,而是只能通過飯店工作人員來查詢行跡可疑人士。
袁寶山的新身份簡直是天衣無縫,而他平時又表現得極其不起眼,因此這樣的巡查根本就檢查不到他頭上來。
可到了半夜,袁寶山卻突然驚醒了。
他是被噩夢給驚醒的。
嚴格來說,他是在夢中代入了新的身份,然后被新身份的凄慘遭遇所嚇醒。
作為一名潛伏特工,要想不被人識破假身份,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全力來代入新的身份。
說白了,就是要做到連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那個新的人。
在過去的幾天里,袁寶山在準備行動之余,就一直努力在干這件事情。
現在,就算有個陌生人突然在他耳邊叫一聲袁寶山,他也不會再有任何反應。
但這種代入是有后遺癥的,那就是會做噩夢。
這個楊嘯實在是太慘了一點,全家被滅不說,自己也命喪黃泉,而起因就是因為在歡場爭風吃醋。
一想到這點,袁寶山心里又有點不舒服。
如果說這個新身份對他來說有何難度的話,就在于楊嘯喜歡去歡場尋歡作樂這一點。
要知道,袁寶山只是一名家境很普通的小商戶之子,至今為此,他連戀愛都沒談過,怎么可能會是一個尋歡老手?
也許,這就是他現在假扮這個新身份最大的破綻。
好在潛伏任務還沒開始,而天津這地界又無人認識他,讓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學習和適應。
嘆了一口氣后,袁寶山開始躺在床上發呆。
人一旦從噩夢中驚醒,是很難很快再睡去的。
該干點什么好呢?
他覺得自己似乎還有點事情沒有做。
袁寶山想起了從徐文德車上順手牽來的那個公文包。
在軍統特務處的行動法則里,對重要目標采取行動時,一旦碰到公文包這種可能有重要文件或資料的東西,是不能輕易放過的,因此當時在現場時,袁寶山哪怕知道這個包可能會影響他撤離,也還是順手牽了羊。
回到飯店之后,他因為完成任務后心里太過于空落,根本就沒心思去看那個包,而是順手就丟到了桌子上,然后直接躺到了床上。
現在該打開看看了。
袁寶山一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桌子邊提起了包又走回床上,然后打了開來。
接著,他立即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