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思路的可不止是松本誠也,還有袁寶山。
經過一夜的考察,在充分了解了東方賭場的豪華、奢靡和暴利之后,袁寶山對新明賭場的改造經營倒是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他相信,這些初步的想法只需通過進一步印證和完善,就應該具備實施的可行性。
但因為動機不一樣,袁寶山的思維可不止是局限在新明賭場上,而是放到了和菊田智江的關系上。
他不會忘記的是,對他來說,最為重要的是深度潛伏,和日本人建立深度的信任關系,而不是局限在發財和積攢自己的實力上。
說白了,就算他想發財想積攢實力,也得建立在有強大的背景并且得到靠山的大力支持才行,因此,得到菊田智江的信賴和高度認可才是最為重要的。
經過一夜的細細思考,他發現自己昨天對菊田的應對還是有一定的瑕疵,瑕疵就出在他對菊田智江的身份反應上。
非常明顯,在天津日租界甚至是整個天津城內,只有三類賭場可以安然無恙地大發橫財,一是有青幫大佬袁衛東罩的場子,二是有日、法、英背景的場子,三是前軍閥大佬的場子。
而在這三類場子里,后面兩類的背景都屬于袁衛東惹不起的,才會在沒有青幫人看場的情況下安然生存。
而新明賭場是沒有幫派人士看場的,這一點每一個常去那里玩的賭客都清楚。
還有一點,昨晚菊田在請他喝酒時,就有過讓他投靠日本人的提議,這樣的提議,真正的中國人是不會去跟一個初識之人輕易去提的。
這是兩個明顯的漏洞。
這樣的漏洞如果袁寶山不能及時“發現”,并且迅速推斷出菊田真實身份的話,那只能證明他蠢,這樣對嚴重拉低菊田對其的評價。
袁寶山覺得應該對自己昨天所犯的錯誤進行及時的補救。
不僅如此,他還對如何跟菊田建立良好和密切的關系有了新的想法。
因此第二天一早,在飯店內吃過早餐后,就準備繼續外出考察賭場,為和菊田的第二次見面做些鋪墊。
不過在出酒店前后,他就發現了今天的一些異乎尋常。
在前幾天時,他在酒店的出入幾乎是無人關注的,但今天在出門時,不管是在樓層時,還是在出飯店飯堂時,總感覺有那么一兩雙眼睛有意無意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莫非有人在盯自己的梢?
有這個可能。
難道是自己的身份敗露了?
袁寶山很快就排除了這種可能。
如果真是因為刺殺行動而敗露了身份,那按照日本人的行事風格以及這件事所帶來的重大不良影響,理應應該是立即采取抓捕行動,而不是盯梢才對。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菊田在觀察自己。
袁寶山覺得這種可能性更大。
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反正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是以楊嘯這個身份去考察賭場而非跟關慶云去接頭,那就不怕被人盯梢。
想明白后,袁寶山坦然出了酒店,并沒有采取任何的防范措施。
上了街之后,他又發現了異常。
他發現,大街上原本密集往來的日本兵又沒有了,街上的秩序又恢復到了刺殺事件之前的模樣,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也少了很多緊張感。
為什么會這樣?
莫非關慶云他們被抓到了?
這倒讓袁寶山稍稍有些擔心起來,雖說他的存在在整個軍統天津站還只有關慶云和吳啟民兩人知曉,但一旦關慶云招供的話,那他就危險了。
因為擔心,袁寶山放慢了腳步,開始認真考慮起對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