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嘯面無表情地回道。
一看到楊嘯這冷血的樣子,孫明禮又開始犯怵了,但他還是壯著膽子問道:“停業?你知道停業一天要損失多少錢嗎?這個損失誰來承擔?”
“損失?當然是我來承擔。”
楊嘯的語氣還是平靜而冷漠。
“我不同意!”
孫明禮高聲叫了起來。
不管怎么樣,他還是賭場名義上的經理,賭場的事還是得由他說了算。
“抱歉,我正式通知你,從現在開始,賭場的事由我負責,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都得聽我的。”
“對了,我現在還給你一點時間,你可以打電話跟田先生確認一下。”
孫明禮一下就傻眼了。
從現在起,賭場由楊嘯負責?聽他這意思這還是菊田先生的授意?
這是什么鬼?
但一牽扯到菊田智江,孫明禮又不敢怠慢了,他立即有轉身往辦公室沖。
事關重大,他必須得跟菊田先生確認。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孫明禮以極其恭敬的態度報告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來,匯報到最后,孫明禮還加上了一句:“菊田先生,如果繼續任由他這么胡鬧的話,賭場的損失會很大。”
電話那頭的菊田智江也愣住了。
要知道,半小時之前他才剛剛跟楊嘯分開,那時楊嘯可沒提對賭場的打算,誰知半小時之后竟然就來了這么一出……
這是在搞什么鬼?
菊田智江也有點弄不明白楊嘯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但抱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斟酌過后的菊田智江很干脆地回了一句:“聽他的。”
電話就這么被掛斷了。
手握著被掛斷的電話,孫明禮陷入了呆滯狀態。
聽他的!
這三個字聽似簡單,可孫明禮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菊田先生明知道楊嘯這樣的決定是在瞎胡鬧,但還是不加干涉,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對楊嘯是絕對的信任!
賭場要變天了,他的日子難過了。
孫明禮意識到了這一點。
說實在的,如果有得選擇,他寧愿管著他的是菊田這個日本人,菊田再怎么可怕,但起碼還會對他維持著表面的尊重和禮貌,但楊嘯那個囂張跋扈的家伙就未必了。
真正對中國人狠的,還是那些變成了狗漢奸的中國人。
對,那家伙一定是當了狗漢奸,否則菊田先生不可能這么信任他!
孫明禮突然就想明白了。
然后他憤怒了。
“狗日的狗漢奸……挨千刀的狗漢奸……斷子絕孫的狗漢奸……”
孫明禮在關著門的辦公室內氣急敗壞地吼叫了起來。
盡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孫明禮也是在為日本人做事,可他并不認為自己是漢奸。
于是他氣憤了。
嚴格來說是妒忌了。
孫明禮妒忌楊嘯能得到菊田如此的信任,他妒忌楊嘯能被菊田看上,有了當漢奸的資格。
這種妒忌的情緒一滋生,孫明禮內心就冒出了一個邪惡的念頭:我得想辦法讓全天津的中國人都知道,天津衛又出了一個叫楊嘯的狗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