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抱著東西,在山坡上氣喘吁吁的快速奔跑,在看到寒朗的身影的一刻,一顆心放下,站在那里喘息了會,這才再次前奔。
寒朗在小丫頭給自己蒙上軍毯的一刻依舊沒動,泥塑木雕一般。
小丫頭跟著將水壺遞到了寒朗的嘴邊。
寒朗慢慢扭頭看向小丫頭,跟著回過神來,接過水壺喝了幾口,遞回小丫頭,轉回視線,喃喃道:“軍刀,好好照顧他們……”
“我走后不許紀律散漫……”
“我很快就帶你們回家……”
“現在已經不穿軍裝了……我還可以再回來……再回來就是為你們報仇的時候……”
小丫頭拿著水壺,抱著兩袋行軍口糧,靜靜的看著石頭堆。
似乎,這會她明白了這個爛石頭堆下埋著的是什么了,知道了寒朗為啥看著那么痛了,痛的讓人心碎。
直到太陽偏西,寒朗也沒有吃東西,就喝了幾口水,一直喃喃著,到了最后,只是嘴唇嗡動,沒了聲音。
但一直坐在那里不肯離去。
小丫頭嘗試了幾次要讓寒朗吃飯,寒朗都拒絕了。
他真的沒胃口,沒心思吃。他就要走了,一肚子的話要跟生死與共幾年的戰友說,他不想浪費時間。
小丫頭也沒有吃,撕開的軍糧就放在寒朗身前。她也只是喝了幾口水,沒有動那些食物。
似乎,一定要等到寒朗用餐她才吃一樣。
近乎無聲的呢喃中,小丫頭在偽裝布下抬頭看了眼寒朗,又看了看撕開包裝的軍糧,站起身,拎著偽裝布就直奔山下。
此時,是下午三點左右,太陽在奮力的噴吐熱炎,試圖榨干大地上不多的水分。
但虛幻縹緲中,一絲的動靜都無;天空,也沒有禿鷲盤旋,這里,跟死地一樣,安靜的可怕。
小丫頭快速奔到皮卡附近,放下偽裝布就四處尋找,將看到的枯枝干草一一撿起抱在懷里。顯然,是打算生火做飯。
寒朗知道小丫頭離去,但他沒動。
他準備呆到天黑,溫度下降后宿營,就在車旁找個位置,在這里住三天,或者四天再離開。
到那會,他體力和傷口都應該能夠支撐他長途跋涉,穿越亂軍地盤,甚至突過亂軍的陣線抵達政斧軍控制的城市。
那里,才有飛機離去。
小丫頭正撿著能看到的枯枝野草呢,突然頓住,站在那里靜靜的一動不動。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
靜立了幾秒,小丫頭扔下手里的干草掉頭就跑,跑到皮卡那里一把抓起偽裝布就向山上跑去。
跑了沒兩步又站住了,抬頭看了看山頂寒朗應該在的方向,掉頭略微慌亂的掃視了下,拎著偽裝布就奔到一塊離地半米左右,略微風化的巖石旁,摘下后背的槍,略微笨拙的安上彈夾,快速的檢查了一下就趴了下去,舉起槍口試了試,頓了頓,又將偽裝布拽了過去蓋在了身上,短短時間居然消失不見。
就在小丫頭消失不到十秒鐘,千米之外,兩輛皮卡快速的開來,
這里,居然來了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