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后來說我沒說錯話,是他想得太復雜,后來我才知道,師父在哪兒之前跟廠長和軍代表提議買二氧化碳氣體保護焊設備,我說當時他臉怎么黑成那樣兒。
我爸說,我師父是看小鬼子的書看魔怔了,要是本本分分的自己琢磨不可能走歪路,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反正這事兒之后廠里獎勵了我兩百塊錢,我也沒想到廠里會給這么多,用師父的話說我是傻人有傻福,嘻嘻~~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哦,對了,我師父看得那本書我也見到了,不過是被師父丟進火里給燒了,三塊七呢,要是我可舍不得。
還有,那幾個跟我貧嘴的男工被廠長訓得臉都綠了,最后每人給我五斤的墨魚仔,八個人就是四十斤,都被我曬成墨魚干,等你回來給你煮墨魚粥吃……”
幾天之后,當蒙建業躺在漢鄂學院的招待所里,看著孫宏紅寄過來的信,總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因為信里的內容十分凌亂,基本是想到什么寫什么,完全意識流的寫法,跟孫宏紅平常碎碎念的毛病如出一轍。
可不管再怎么凌亂,蒙建業還是把幾天前奮進廠解決焊縫裂紋的事情了解了個大概,于是在哭笑不得之余又不禁嘆了口氣。
對于尚師傅燒了那本日本船級社的書籍,蒙建業也沒辦法做出客觀的評價,這就如同對待如今的日本產品一樣。
你說它好吧,小日本卻在賣給你時處處挖坑,直到把你狠狠宰一頓;要說東西不好,人家的確比你先進不說,從中還能學到不少國內尚屬空白的技術。
所以這事兒細究起來很復雜,就看從哪個角度去看了。
蒙建業是很不擅長處理這類好似哲學的復雜問題的,所以他干脆也就不想了,而是把信收起來,可就在他收拾停當,準備拿起筆給孫宏紅回信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蒙建業無奈之下只能停下筆,打開房門,便見秦教授一臉春光滿面的走了進來。
“小蒙,你上次跟我提的設備自主問題我已經跟上級說了,他們很重視,這不,剛剛給我回了信,已經開始著手籌備了!”
秦教授一邊說著,一邊用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剛準備喝就瞥見信紙上的幾行字,不禁話鋒一轉調侃道:“呵呵,我說你今天怎么關起門來哪兒不去,原來是窈窕淑女來信了,怎么樣,你的那位把問題解決了沒?”
“恩,已經解決了!”蒙建業自覺的把秦教授的調侃給忽略掉了:“這方面還得感謝您,您給的那兩本書真的起了大作用……”
“得,得,你可別說感謝的話,我聽了就心里跳得厲害,實在是不知道你小子心里又打什么壞主意。”蒙建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教授伸手打住,他是真怕了蒙建業笑呵呵感謝的模樣。
因為只要蒙建業如此,保準沒憋著好屁,不是朝著他伸手要設備,就是纏著他去幫著奮進廠要政策,總而言之絕不會讓他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