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現在的他就是個吉祥物加保姆。
他也很盡職盡責的把這兩個屬性完全不一樣的工作盡量做好。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一個星期之后,奮進廠的擴建工程還在有條不紊的推進著,漢鄂船舶學院也大部分適應了奮進廠緊張忙碌的生活,甚至很多人都跟奮進廠的老職工們打成一片。
但這世上總些人似乎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一般,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方哲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作為漢鄂船舶學院機械系80級的學生,方哲并不是最優秀的那個,但絕對是最特立獨行的一個,因為跟其他的同學相比,更善于將自身的優勢轉化為有利的價值。
比如說大二時他就用自己做的連桿裝置,從一個鄉鎮企業哪里賺了五百塊錢。
這一舉動若是放在后世實在太平常不過,可在八十年代的漢鄂船舶學卻引起了軒然大波,贊同的覺得這是學生勇于開拓的時代精神,反對的則覺得這是有悖于學術精神的嚴重錯誤。
在如此巨大的漩渦之中,方哲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于是本來就有些內向的方哲就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連帶著做東西賺外快的事情也不干了,似乎整個人都變成了透明,成為漢鄂船舶學院可有可無的人。
直到被學校分配到奮進廠實習,方哲那沉寂已久的心,仿佛被重新點燃了一般,再次變得悸動不安。
“國強,你覺得奮進廠里誰最懂技術?”
某日下午剛下班,回到宿舍的方哲便沒來由的問了同宿舍的凌國強一個問題,搞得正捧著飯盒吃飯的凌國強一臉的懵逼。
作為方哲為數不多的朋友,凌國強早已習慣方哲突然襲擊似的問話,可那大多數都是滑輪怎么運轉,齒輪怎么咬合才能效率更高的技術問題。
這種涉及到人物的現實問題卻還是開天辟地頭一次,心說這貨今天是怎么了?不會又吃錯藥了吧?
不過腹誹歸腹誹,凌國強還是回答道:“若說奮進廠誰的技術最強,按照奮進廠自己人的說法,應該是蒙建業蒙廠助。”
方哲雖然悶,但卻并不傻,自然聽出凌國強話里的意思,他直接說誰最強,而是做個引用,那就是說蒙建業的最強有點兒名不副實,至少他的好朋友凌國強是這么認為的。
不過方哲卻不在意這些細節,而是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我的東西能不能賣給他?”
正吃飯的凌國強一聽這話,差點沒沒把飯給噴出來,趕緊咽下去,然后起身摸了摸方哲的額頭:“我說老方,你今天沒病吧?你要把那東西給奮進廠?你傻了吧你。
沒聽系里的教授說嘛,你設計的那東西,只能是技術先進的大廠能用,要賣也要賣給他們,像奮進廠這樣剛剛起來的‘暴發戶’我看你還是省省吧,估計他們就是看了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