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從那錦盒內拿出一面鏡子和一個玻璃杯,走到門口含笑道:“這是我...家人自西洋弄來的鏡子和琉璃杯,鏡子有十面,杯子是兩套共計十二個,這兩個就放在門口展示,有興趣的,交上十兩銀子作為押金進來細看,不管買賣成不成,銀子都退還。”
張震可不想再像剛才那般擁擠,十兩銀子這個門檻,應該能擋住不少人吧?
說完指揮方玉搬了一個桌子放在門口,由劉氏展示,老夏和張黃河護持,而他自己終于落了清凈,趁著人們還在外觀看,坐在里面那桌上,看著錦盒沉思。
有時候我們換一個思路會豁然開朗,就像此時的張震,原本他是想要靠這倒賣東西掙銀子,狠賺一大筆,銀子多了踏實,現在想想就作罷了。
自己是準備造反的,成了以后天下都是自己的,不成要銀子也沒什么大用!
既然這樣還攢銀子干嘛?夠花不就行了,銀子多了招搖,還有可能燙手。
這鏡子賣給當鋪都能賣個七百兩,自己單賣,一個怎也要兩三千兩吧?加上玻璃杯,四五萬兩銀子,撐死那些佃戶也吃不完。
最主要的是,有了西洋這個托詞,自己完全可以在賣掉東西之后,有高價支撐,趁機招募工匠,就說手里有些西洋的技術,只缺工匠。
當苦力一天十文錢都有人爭搶著干,像這種做出一物價值千金的本事,還能沒人心動?
張震想通之后心情大好,看著交了十兩銀子進來的客人,那心情就更好了。
跑運河的這些船主商旅們,本就是除了海商之外最是見多識廣的,此時又在南陽鎮滯留了上千船只,商旅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消息傳開,整個碼頭都轟動了,可是這商人們心動歸心動,十幾個交了銀子的圍著桌子觀賞鏡子杯子,問問價格,張震張口就是鏡子三千兩一個,杯子兩千兩。
這可都是琉璃,碎了一文不值,正在猶豫著怎么壓價,反是一個婦人擠進來,看過東西問價后說道:“三千兩,倒是不貴,來兩面鏡子!”
這財大氣粗的,開口就是兩面鏡子,這可是六千兩銀子,還是一個婦人出手。
有好尋花問柳的,見了婦人笑道:“鳳姨,你那金鳳樓的姑娘們賺了咱們的銀子,這下可好,被你這半老徐娘拿來揮霍,也不想著多進幾個水靈的姑娘。”
“原來是揚州的趙大爺!”婦人認出對方,笑道:“瞧您趙爺說的,咱這都人老珠黃了,有銀子也當做棺材本,可不敢揮霍,這鏡子買來,還不是拿來給姑娘們打扮之用?姑娘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不是便宜了你們這幫大老爺們?”
“嚯,鳳姨倒是想得開!”有人贊道。
那鳳姨笑罵道:“想得開又有什么用?您二位昨晚也不見個影兒,定是流連在那怡春院了,咱們金鳳樓再不出出血,購置點奇珍做招牌,長久的無人光顧,我那棺材本怕是也要賠進去了。”
聽了老鴇抱屈,姓趙的笑道:“瞧您鳳姨說的,誰不知這南陽地面,就您金鳳樓的姑娘最水靈,又有晴兒姑娘這花魁坐鎮,想賠錢也難!還不是你家價錢貴,有些消費不起,罷了罷了,今晚俺就舍命陪美人,去金鳳樓捧場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算你有良心!”鳳姨向張震笑道:“張爺,這兩面鏡子就這么定下了,奴家這就去取銀子,還有啊,張爺可是咱們南陽的頭面人物,這幾天可是風頭無兩,沒有張爺光顧,咱們金鳳樓總是有些缺憾一般,晴兒聽了張爺的事跡,更是苦等的望眼欲穿哩!”
張震沒想到第一個購買的竟是青樓老鴇,人家笑臉相邀,張震只得苦著臉說道:“家有悍妻,實在不敢拈花惹草,只能辜負美人恩情了。”
開玩笑!一個見都沒見,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的娘們還等自己等的望眼欲穿?是等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