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震出來,這七八十號人大眼瞪小眼的盯著,一個個屏息以待。
張震平靜的問道:“剛才踢孩子的是哪一個?站出來。”
一人跪地道:“回張爺的話,是小人,小人也沒想到孩子這么不禁踢,千錯萬錯都是小人的錯,萬幸張爺妙手回春,小人這一時失手才沒鑄成大錯!如今孩子也活了,張爺能否高抬貴手,放了小的?”
“哼!”張震怒極反笑:“若是本少爺今日不來,馬富貴重傷,馬大娘眼瞎了,孩子也死了,一家四口,三個不得囫圇,怕是富貴的媳婦回來也不得善了!只因你等貪婪,自以為身在官府就無法無天?!孩子是本少爺救活的,這點與你無關!與你有關的,唯這殺人償命!!拉出來砍了!!”
夏仲勇在張震身旁,眼見那差役絕望之下就要搶了地上的刀拼命,眼疾手快的就是一刀,將這差役的右手連帶半條小臂一刀斬斷。
“啊!我的...”
話還沒說完呢,夏仲勇回手就是一刀,這人腦袋一下飛起兩尺多高,飛到一旁做了滾地葫蘆。
本來他是見刀光閃過,本能的向后仰,這跪姿之下,無頭尸身的碗大的傷疤鮮血狂噴,不久前還歡鬧的同伴在眼前被殺,又被噴了一身一臉的血,差役們這下更是嚇破了膽,拼命的向后退縮,一個個做那鴕鳥鵪鶉樣。
夏仲勇將那地上的十來把刀收了,張震含笑道:“這踢孩子的事算是了了,咱們再來說說稅賦的事!”
張震說著語氣轉冷,厲聲道:“你們給我說個清楚,為何同樣是本少爺家的佃戶,都是老實人,同為大明子民,還都是四口之家,牛逢春的糧稅交了二百四十斤,人家馬富貴就該交一千四百斤?五倍都不止!”
“就是啊!說啊!!!”漢子們也大聲附和質問道。
那小吏被差役門連推帶搡的做了擋箭牌,很快從最墻角被推了出來,到了最前端。
剛站定,那跪著的尸身撲通歪倒在腳下,差點將他給嚇死了。
看著前面眾目睽睽,小吏怕的要死,雙腿一軟就跪下了。
“這都是巡檢大人的主意!和小的們無關啊!”小吏哭訴道:“是楊巡檢說的,說是若有問的,就說各處府衙需要修繕,境內兩處水閘更要大修,這災荒之年,往州府運送的人手也要加倍,再加上其他一些雜稅,這才有了十稅其四的稅賦!”
“其實那牛逢春也是巡檢大人定下的一千四百斤,只是楊翰林擅自做主,依大明稅率和本地往年慣例征收的,小的也只是混兩天好吃好喝,中飽私囊的都是大人們!是巡檢大人和上面的知縣知州知府,小的一個麥粒也不敢拿啊!楊翰林和張爺是錯對門的好鄰里,小的與翰林兄過往親密,張爺能否看在翰林兄的面上,放了小人?”
“哈哈哈哈!”張震大笑道:“你倒是把自己摘了個干凈!這么一堆也不止一千四百斤吧?去個人看看外面車上的麥子是不是咱家的。”
小吏慌忙說道:“張爺,那是別人家收來的!不是這家的!”
張震冷笑道:“這周邊十幾里除了我望湖村就沒見一棵麥子,是不是別人家的?看過自知!”
很快出去兩個人,解開外面牛車上的袋子,每袋抓出一些,也不需拿回院內對比,大聲喊道:“少爺,這麥粒兒這般飽滿,整個大明怕是也沒有第二家!絕對是咱們地里長出來的!”
張震點頭道:“二百四十斤的稅,愣是被你們加到了兩千斤不止!如此魚肉百姓,良善百姓更是險些被你們滅門,你們自個說,留你們在世上干嘛?一個不留!全殺了!!”
夏仲勇早等著張震發話了,聽后上去就是一刀,這一刀下去,最靠前那人的人頭連著肩膀手臂一并下來,聲勢之驚人,比剛才那斷臂梟首可嚇人多了。
只這一下,那差役們就嚇暈了兩個,除了這倆幸運兒,其他的都被嚇得屎尿橫流。
漢子們早就怒氣沖天了,有了夏仲勇帶頭,腦子一熱上去就砍,這狹小的角落里瞬間成了人間地獄,不到兩丈方圓的范圍,愣是留下了十來具被亂刀分尸尸首,一個比一個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