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寧州有這兩大進項,本地士紳大肆興辦學堂,科舉興商之風大盛,而士紳也不同于其他地方士強或商壯,完全是士商一家,說白了就是士官商勾結。
正是里朝廷有人好辦事,哪怕是崇禎下詔發布了華夏第一次禁煙令,又有小冰河殘酷的自然環境,于濟寧一地卻無傷筋動骨的影響,反是在崇禎十一年,護煙隊搖身一變,成了城守營。
當然了,名分是有了,人數卻不能上報太多,不然可就有造反的嫌疑了,最終這城守營對外宣稱只有三百人,是在流民作亂之時協助守城的。
因為濟寧城這運河重鎮的重要意義,哪怕知道這所謂的城守營的兵卒十倍于那三百之數,朝廷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這城守營的存在。
這災荒連年的,不但是米漲價了,草能賣銀子了,煙葉的價格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可是流浪至此的災民可不管這煙葉能賣多少銀子,對這些餓的臉綠的逃荒者來說,這煙葉就是上好的大饅頭。
每日都有災民偷搶還未收割的煙葉,這可都是銀子啊!是以那沖突時有發生。
就今個,這幾個小頭目帶人打退了幾百人的哄搶,足足殺了十七人,因為有功,難得當家的賞了銀子,得了一夜的休恬,能買醉沖晦氣。
哥幾個正趁著幾分醉意爭執去哪家青樓宿醉呢,誰也沒想到這言語間,竟聽到鄰座傳來南陽造反的消息。
再聽,竟然謹言了!這怎么可以,幾位頭目對視一眼,豁然起身,‘唰唰’幾聲,刀出鞘,箭步過去將那一桌三人給圍了,刀架在脖子上。
“大爺饒命!饒命啊!!”
原本么,三位行船的同鄉,慶幸平安離了南陽這叛亂之地,到此喝酒壓驚的,其中一位感嘆般的隨口一提造反之事,就被兩位同鄉或眼神或揮手制止,眼見并無人在意,以為就此揭過了,哪想鄰桌突然暴起,轉眼就被快刀架在了脖子上,動彈不得,驚慌之下不住的喊著救命。
“事關反賊,求饒就免了,識相的趕緊說了,免得大爺們將你等送進詔獄,到時想死都難!”
聽聞這話,三人直以為碰上了微服出巡的錦衣衛,頓時嚇得半死,又哪里能猜到這城守營的頭目們根本不是官府中人,當下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短暫的沉默,很快就有人感嘆道:“那張震竟個反了,他那良種,就是當家的聽說了,也直言價比黃金,哥幾個,干一票?”
“你耳朵塞豬毛了?剛沒聽啊!人家有火槍,幾千流民一擊而潰!咱們兄弟殺退幾百人都費那么大勁,去了豈不是送死?”
“這不是有濟寧衛么?當家的與他們說得上話,他們也有火槍,都是火槍,還怕他張震?咱們城守營出些人手,和衛所合力一擊,他們拿功勞,咱們拿糧食,大不了糧食多分他們一些就是了。”
“三兒說的有理,就是衛所拿了良種也不好出手,還不是要假借咱們之手賣出去?咱們又有報訊的功勞,分點良種還不成?價比黃金啊!”
“干了!掌柜的,為免走漏了風聲,委屈你們跟著走一趟吧!識相點!別逼哥幾個用強!”
掌柜的可是知道這些人的底細,城守營啊,能當上頭目的不是士紳的親族就是狠人,這幾位名顯是后者,自己可惹不起,心中雖然哀怨今天怎么這么倒霉,卻不敢造次,簡單收拾下,帶著小二關了酒館,被半押送半挾持的帶回了城守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