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瓷器,正是文房物品中的小器大樣,作為書桌案幾之玩用,一般大不盈尺,小不足寸,既可供設于案上,又可把玩于掌中,可遠觀,亦可近取。特別是有些賞玩擺件,往往是大塊的濃縮,大件的縮小,小中見大,芥納須彌。
前世,趙琦對此類物品就頗為喜愛,但幾年之后,由于文玩大行其道,此類小器大樣大受歡迎,好的他買不起,差的又看不太上眼,再加上手頭緊張,也只能買上一兩件差強人意的,滿足一下自己的愛好了。
因此,趙天一看到這對小天球瓶,心里就喜歡上了,在確認沒有問題之后,欣賞把玩,愛不釋手。
溫其瑞看到趙琦的神色,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看來沒有出幺蛾子。
小心地把瓷器放回盒中,趙琦又打開另一只盒子,里面放著一把紫砂壺。
此壺為紫泥汲直壺,整器造型筒練至極,質樸無華,線面挺括而豐富,泥色沉穩而含蓄,造型極具表現的張力。把下款“彭年”,壺底鈐有“阿曼陀室”方章。
從款識可以看出,壺作者為清嘉慶、道光年間,陶都的紫砂壺名藝人楊彭年,此壺算是名家名壺,制作精良,可圈可點,雖然比不上楊彭年所留之壺中的上品,但也算是精品之作。
一對小天球瓶外加一把楊彭年制作的紫砂壺,以市場價值而言,比兩幅畫略高一些,但以趙琦對小天球瓶的喜愛,這筆生意肯定是賺多了,當然,或許對喜愛書畫作品的溫其瑞而言,應該也虧不了。
既然大家都比較滿意,這筆生意便成交了。
接下來,趙琦跟溫其瑞聊了一會,提出了告辭,溫其瑞起身,把趙琦送至門口。
剛剛走到門口,溫其瑞正準備開門,門卻從外面開了,緊接著,一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相貌和溫其瑞有些相似的年輕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年輕人正是溫其瑞的兒子溫樂邦,他收好鑰匙,抬起頭來看到近在咫尺的溫其瑞,頓時嚇了一大跳,干笑著說:“爸,您今天在家啊!”
溫其瑞看到兒子,便怒火中燒,咬著牙道:“你今天怎么會回來?!”
溫樂邦訕訕地說道:“有樣東西掉在家里了,回家來拿一下。”
“你這話連你自己都不信吧!”溫其瑞怒道:“是不是又想做什么壞事了!”
溫樂邦有些無奈地說:“爸,在您眼里,我就是這種人嗎?”
溫其瑞冷笑道:“你想想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你覺得我會怎么看你?”
溫樂邦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好了好了,我是壞人總行了吧,我真的有事,麻煩您讓一下,我去拿個東西,馬上就走,就不在這里討您嫌了。”
溫其瑞聽了這話,氣得七竅生煙,不過考慮到趙琦在場,他暫時壓下怒火,冷冷地說道:“正好你回來,給你認識的那位宋專家打個電話,問問他,愿不愿意花四十萬,買去年那只康熙紫地琺瑯彩牡丹紋碗。”
溫樂邦聞言一怔,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只碗怎么了?當初您不是也認可了他的判斷嗎?”
溫其瑞怒道:“讓你打電話就打。”
溫樂邦不好說什么,拿起手機翻找了一下,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半響,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又連續打了幾回。
“是不是打不通了?”溫其瑞面無表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