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地球不爆炸,鼠標不放下!宇宙不重啟,絕不下游戲!”
飯館里,肥仔仰頭灌下一大杯啤酒:“畢業后我就是一直宅家里玩游戲!吶,徐牧,你怎么進的青山——嗝~”
徐牧也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我說我其實是進去拜師學藝的,你信嗎?”
肥仔嚼著紅燒肉毫不猶豫點頭:“信啊,怎么了?”
“好兄弟!”徐牧朝肥仔舉個大拇指,又給自己倒了個滿杯,“就憑你這句話,來,再走一個!我干了,你隨意!”
肥仔是徐牧的大學室友兼死黨,大名曹鐵錘,從徐牧認識他開始便是資深的游戲宅,看來這幾年他依然在實踐自己的人生追求——一直玩游戲玩到嗝屁為止。
而徐牧,當他還是嬰兒的時候在一個窮山溝被發現,被一位好心的孤寡老奶奶養大。
高一的時候,相依為命的奶奶不幸去世,徐牧在這世界上,便是孑然一身了。
徐奶奶有一手家傳的木雕絕活,那么多年,徐奶奶一直在村里收徒,但大山外燈紅酒綠,青年人但凡有點本事和抱負,哪能靜下心來學這門長進極慢、出師也未必能賺大錢的手藝?
能找到一兩個肯學的已經是寥寥,資質足夠繼承絕活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唯有小徐牧倒是有這份耐心和細心,不疾不徐地磨煉著這份極需巧勁和天賦的手藝,徐奶奶把徐牧當成親孫子看待,自然是傾囊以授。
徐牧腦子靈活,輪傳統木雕技法他跟那些工藝大師沒得比,但將這門手藝稍微變化一下,做點手辦、模型什么的,倒是得心應手。
徐奶奶死后,徐牧變賣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為徐奶奶辦了場并不算太風光的葬事,一分錢都沒留給自己。
徐牧的學費、生活費,全部都是靠自己的雙手,一皮錘一皮錘、一銼刀一銼刀辛辛苦苦掙來的。
盡管生活給了徐牧許多苦難,但徐牧的性格中卻絲毫沒有胸悶氣短陰郁憋屈的毛病,反而充滿了樂天不羈、率性而為的特質,這也是曹鐵錘最為佩服的。
“兩年前,那時我還在上班,有次撞見公司里那個富二代經理騷擾一名女同事,我那嫉惡如仇的暴脾氣你是知道的,我能忍得了嘛?于是,一頓操作之后……我被開除了。”
“那……人家女同事有沒有感謝你?以身相許什么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市的雕塑大家萬青瀧老師,你知道吧?”
“嗯,以前聽你提過。”
“就在我被辭退的第二天,我看到新聞,說萬老師因為幾個月前中風了一次,然后精神就開始有點失常,被送進了青山精神病療養院……要知道萬老師可是排在我奶奶之后,我的第二偶像!我尋思吧,這絕不可能是巧合!這一定是命運的注定、是石之門的選擇!而且也很可能是我今生唯一一次,可以得到萬老師親自指導的機會……”
“so……”
“接下來故事就很簡單了,我假借了一個親戚的名義,給自己搞了一份假的住院申請書,然后將我所有的存款都預存進住院費,最后再用我精湛的演技征服了醫護人員……于是醫院就關了我兩年……這不,一放出來就聯系你了。”
“……”
曹鐵錘已經徹底無語了,心說這樣的事情也就你徐牧這種狂放不羈的人才才能干得出來,良久才重重吐出兩個字:
“牛比(破音)!”
徐牧卻嘆了口氣:“可惜啊,在我終于成為萬老師關門弟子的三個月后,萬老師就……”
說到這里徐牧雙眼泛紅,甚至有點凝噎。
“啊,死了?”
“不,康復出院了。”
“……”
曹鐵錘再次無語。
酒過三巡,兩人都已經微醺。
曹鐵錘問道:“那么說來,你現在失業?”
“不但失業,不瞞你說,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
曹鐵錘一拍大腿:“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