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苦笑著說:“大人,這幾家洗馬場名義上的主人是本地首富張萬三,那張萬三的哥哥張正清又是咱們漢國的高官,我們招惹不得……若非你闖了和尚的法會,今天為了查找線索,又繞著洋溪湖走了一圈,我怎敢多嘴呀?我知道的情況,就這些了。”
周東聽了,不禁沉思起來,還真跟老郎中說的那樣,張萬三的哥哥張正清是漢國的民部尚書,是幾位朝堂大佬之一,人家的品級可比自己要高,這…….
第二天晚上,周東突然去拜見和尚,見面后又是作揖,又是賠笑:“本官一直想拜見張正清張大人,卻苦于無貴人引路,那天誤闖法會,純屬誤會。”說著,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和尚,“大師,此玉來自西域,乃無價之寶,權當為那日賠罪了。”
和尚一見玉佩,喜得眉開眼笑,說:“這太貴重了,怎么可以收呢?”雖然這樣說,但不妨礙他收下這塊玉佩。
周東笑著說:“不知大師要施法幾日?我也好心中有數,以便隨時聽候大師吩咐。”
和尚神氣地說:“不清楚。不過青州怪病,殿下已經知道了。陳公公正在勸說殿下開壇祈福,祛病救民呢。”
周東想了想,說:“殿下開壇祈福,大師的圣水必會派上用場。那時大師定會平步青云,以后還望大師多多提攜啊。”
和尚聽了,非常得意。周東趁機又一通溜須拍馬后,見和尚已無防范,才裝作誠懇地說:“大師能否賜我些圣水呢?也讓我沾沾仙氣。”
和尚大笑道:“什么圣水,只要不是洋溪湖的水,就都是圣水。”說到這兒,猛地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圓場,“這是因為……貧僧的圣水和洋溪湖水犯沖。這是天機,不可泄露……”
周東連忙點頭說:“不敢不敢,天機怎能泄露給我這凡夫俗子?”于是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便走了。
第二天,周東又找來幾位買過圣水的百姓詢問。百姓告訴周東,除了每天要吃齋食素外,就只能喝圣水,不能喝別的水。
周東一拍腦門,暗叫道:明白了,只要不喝受了污染的洋溪湖水,這病自然就會痊愈。看來張正清已經知曉,洗馬場污染了洋溪湖水,致使怪病爆發。可他非但不關掉洗馬場,反而借機拍殿下的馬屁,讓殿下開壇祈福,然后偷偷關掉洗馬場,怪病自然就好了。同時他又在開壇祈福前,用和尚愚弄百姓,賣“圣水”搜刮民財,真是何其巧妙,但又何其歹毒。
可如何揭露張正清,關掉洗馬場呢?上書彈劾?自己根本沒有實證。就算殿下下旨徹查,又有哪個官員敢深入調查,這里面都牽扯到殿下了。整整一夜,周東急得都沒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周東依然沒有想到對策,正焦躁萬分,突然聽到鳴冤鼓“咚咚咚”響了起來。周東升堂一問,居然是兩個酒鬼要周東裁定:究竟是青州的云門酒好,還是杜康酒好。周東氣得剛想命衙役把這兩家伙攆出去,其中一個酒鬼突然一蹦三尺高地叫道:“青州云門……的酒,是殿下祭天的御酒……”
突然,周東眼前一亮,丟下酒鬼和兩班衙役,撒腿跑回書房,寫起了奏折……
幾天后,李承宗的旨意傳來,先責罵了周東的失職,跟著便讓周東立刻徹查、關掉洋溪湖的洗馬場。原來,周東在奏折中寫道:殿下祭天用的御酒,都是用洋溪湖水釀制。但就在幾天前,自己偶然發現洋溪湖邊開設了幾家洗馬場,致使洋溪湖水被污染。這是對上天的大不敬,請殿下降罪。
當天,周東手持圣旨關掉了洗馬場,然后又上奏請罪:青州城爆發的怪病,經追查是因為百姓飲用了被污染的洋溪湖水。如今已將洗馬場的主人抓捕,卻供出了張正清和張萬三才是洗馬場的主人,自己不敢輕易處置,還請李承宗定奪。
沒幾天,從琴島傳來消息,張正清已經落馬,這老小子因為和佛門勾連過深,李承宗早已對他不滿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李承宗拿下了這個佛門在漢國的代言人……
張正清落馬,他的弟弟張萬三自然是沒有好下場,至于佛門,不好意思,周東奉李承宗的旨意,緝拿了所有參與此事的僧人,并把佛門在這件丑聞中扮演的角色和起到的作用一股腦給捅到了報紙之上,一時間佛門在漢國變成了人人喊打,避之不及的下三濫,這也是當初策劃這件事情的和尚們根本就沒想到的。
對手主動犯錯,李承宗自然是求之不得,他馬上開動宣傳機器,大力抨擊佛門,同時在自己治下進行限佛,佛門一下子在漢國變的臭不可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