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忠晃著腦袋道:“我差兩個月就15了,葉孝也快14了。哥,你13歲的時候,可就去了西北,又去麟州殺了契丹皇帝,當上了冠軍侯,我們可不能給你丟人,是吧?”
兩個小家伙都氣勢洶洶,一副不答應就決不罷休的架勢……葉華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己,不到16就急著結婚,不到15就要打仗……古人還真是急性子!
“成了,我帶著你們,不過——你們必須聽話,聽軍令!”
“哥,你放心吧!”他們響亮答道。
葉家三個人一起出征,雖然親疏有別,可準備的東西沒有任何差別,老太太親手縫了三件披風,給孩子們御寒。
葉華把在京的政務交給了趙普,他跟趙普合作好幾次,無論品行還是做事的思路,葉華都十分放心。
再想一想,也不用和誰告別了。
文官那邊鬧翻了,武將這邊,又都一起北上……對了,還有符三,那小妮子也不知道跑哪去野了,準備了一倉庫的煙花,留給她自己玩吧!
葉華踏上了北上征途,離開京城,越向北走,就越是寒風凜冽,第一次出門的葉忠和葉孝在短暫興奮之后,一顆心也墜了下來。
“真冷啊,風跟刀子似的!”葉忠縮頭縮腦道。
“不止冷,還很平!”他指了指地下。
沒錯,是真的很平,黃河沖擊出來的平原,一望無際,一馬平川,只有到了燕山,太行山一線,才有崇山峻嶺,關城險峻,長城一線,正是兩千年來,捍衛中原農耕文明的屏障。
如今幽州和云州都落到了契丹手里,兩扇大門被摘掉了,風霜雨雪全都進來了,直接打在臉上,打進心里,這滋味是真不好受。
一路上,大周的將士都黑著臉,心情不算怎么好。
而作為契丹的使者,楊袞眉飛色舞,不斷用言語刺激大周,他大言不慚地夸口,只要幾天的時間,契丹鐵騎就能殺到開封城下,皇帝陛下仁慈,不忍殺戮百姓,否則早就揮軍南下了。
他不斷這么說著,簡直讓人越發作嘔。
“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你身上流著什么血?”趙大忍不住了,怒斥楊袞。
哪知道他渾不在意,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道:“我家陛下已經賜姓耶律,我跟你們不一樣!”
“呸!我們是不一樣!人狗殊途!還賜名呢,契丹皇帝分明是給他的狗披了身人皮,可惜啊!你把自己打扮的再像一個人,還是改不了你是條狗的事實!還是數典忘祖,背棄祖宗,寡廉鮮恥的癩皮狗!”
趙大跟葉華混久了,也變得牙尖嘴利起來,至少噴楊袞沒有問題。
幾句話下來,把楊袞罵得臉跟茄子皮一樣的顏色,別提多難看了。
從此往后,楊袞倒是收斂了許多,可葉華和柴榮的心情都非常糟糕。
果然如同葉華判斷的那樣,胡化的漢人越來越多,他們既不是契丹人,可也不是大周的人,大家雖然長相一般不二,可一顆心卻不知道裝的什么。
“真不知道還有沒有真正的漢家兒郎!”
柴榮把拳頭攥得緊緊的,他凝視著前方,“葉華,你說得對,如果再不收復燕云,就真的沒希望了!我們這次北上,雖然未必能光復16州之地,但是也要告訴這里的漢家百姓,朝廷沒有忘了他們!”
葉華更加激動,“沒錯,只要希望在,人心在,就大有可為!總之,不復燕云,絕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