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非常兇險的斗爭,符三真的很替丈夫擔心。
不過她很聰明,既然丈夫不愿意承認,她也沒必要挑破,唯有暗暗準備。不管有什么手段,總之糧草物資都是少不了的。
符三偷偷給手下的商行下令,給遠在開封的老爹寫信,全力以赴,打贏這一戰!
……
“過了,太過了!”
徐鉉,陳喬,外加上韓熙載,三個人坐在魏仁浦的值房,徐鉉直接開炮了。
“魏相公,誰給李肆的權力?一百多名士子,他居然下令打人,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橫流,有人的胳膊都給折斷了,骨頭露在外面,慘不忍睹!簡直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啊!”
魏仁浦默不作聲,心里好笑。
這算什么,不就是一百多個士人嗎?
在開封的時候,一百多官吏,還都是進士出身,一樣打了!也沒見怎么樣,江南的文人,真是不好伺候!
陳喬輕咳了一聲,“徐學士,這事情要兼聽則明。士子沖擊衙署,本就不合規矩,開學時處置他們,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手段太過了,唯恐會激起更大的憤怒,一旦士人鬧起來,就不好收拾了。”
魏仁浦含笑,“陳相公,你怎么看,要如何收拾呢?”
陳喬酌量道:“魏相公,以我之見,該從源頭下手,這一次的事情源于查抄孔府,我是這么看的,朝廷奉行均田,抑制世家,這些我都贊成,都是該做的。只是能不能有個例外,畢竟孔家和其他世家,還是有所不同的,是吧?”
還沒等魏仁浦說話,韓熙載就哼了一聲,“法令嚴謹,貴在無一漏洞!假如孔家可以例外,那么宗室皇親就更可以例外!宗室能例外,朝廷官吏怎么不能例外?如此下去,所有人都成了例外,還要朝廷的法令干什么?只是欺負小民百姓嗎?”
“過了,過了!”徐鉉又道:“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更何況只是孔家一個特例,無關緊要!”
“無關緊要,你一個翰林學士,跑這里發什么牢騷?”
一句話,懟得徐鉉立刻啞火,仿佛被卡住脖子的肥鴨,憋得老臉通紅,脖子都快比腦袋還粗了。
李肆邁著大步,一身殺氣,從外面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他沒有看這幾個人,直接對魏仁浦躬身道:“下官奉命查抄孔家,前來復命!”
魏仁浦忙笑了笑,“辛苦了,李學士請坐,來人,上茶!”
“不必!”
李肆道:“下官在清查孔府的產業,還有經常往來的人員,而且下官懷疑這個孔仁達,并非真正的孔圣后人。早在先帝的時候,王相公,魏相公,還有冠軍侯,就已經查過了,孔末屠殺了所有孔家后人,圣人已經絕后,這是先帝定案的事情!江南的衍圣公,不過是李弘冀所封,我大周可從來沒有承認過!”
李肆掃了一眼徐鉉和陳喬,沖著他們冷笑連連。
“魏相公,治國之道,先帝,陛下不厭其煩,已經說過多少次了。若還是被一些人蠱惑,無異于問道于盲,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