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一拱手,“話不好聽,告辭了!”
他轉身就走,可他的八個字,卻像是八把飛刀,直戳徐鉉和陳喬。
什么叫問道于盲?
你們輔佐李弘冀,把南唐江山都弄完蛋了,再聽你們的,莫非要把大周也坑了不成?聽你們的,只會重蹈覆轍,再次亡國,斷然沒有好下場!
徐鉉和陳喬,那個尷尬就不用說了。
徐鉉怒目橫眉,眼睛噴火,他猛地把烏紗帽摘下來,托在手里,悲憤道:“魏相公,我雖是降臣,卻也敢說,李弘冀若是能聽我的,南唐不至于這么快覆亡!既然大周還是把我們當成外人,我只有掛冠求去!”
陳喬也立刻摘下了烏紗,表示跟徐鉉同進退。
魏仁浦看了看他們,深深嘆口氣,起身將烏紗帽重新戴在兩個人的頭上。
“唉,李肆是馮太師的學生,是冠軍侯的師兄,身上又有李唐血脈,老夫也不好說他什么。不過你們是大周的臣子,陛下信任你們,老夫倚重你們,都是胡子一把的人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魏仁浦見兩個人還有些別扭,他繼續勸道:“你們二位都是大才,難道還有看出來,孔家是被人推出來祭旗的!”
徐鉉和陳喬互相對視一眼,突然額頭冒汗了。
“魏相公的意思是?”
魏仁浦微微搖頭,“還是有人不甘心啊!”
轟!
晴天霹靂!
這下子可把徐鉉和陳喬嚇壞了,他們連忙躬身,“魏相公,我等絕沒有復辟作亂之心啊,蒼天可鑒!若是我等背叛大周,情愿意不得好死!”
兩個人賭咒發誓,痛哭流涕,絕沒有背叛大周的想法。
魏仁浦道:“在治國方略上面,或許有相左之處,但是千萬不能被歹人利用,成了別人手里的槍啊!”
徐鉉和陳喬用力點頭,韓熙載道:“徐學士,你是直臣,陳相公是干吏,論起做事,你們都十分了得,可你們想過沒有,為什么斗不過宋齊丘和馮延己等人?就因為你們是君子,人家是小人!”
徐鉉羞愧地低下頭,“我若是君子,也是最糊涂的君子了!”
他這句話,逗得大家伙都笑了起來。
正在此時,突然有人來送信,說是金陵城中,各大書院,還有許多游學的士子,紛紛動了起來,他們奔走呼號,要上萬言血書,勸諫朝廷,親賢遠佞,重用士人!
老魏眼前一亮,“花樣翻新,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