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胡三哈哈大笑道:“別的地方不敢說,江南這片土地,俺們馬爺跺跺腳,長江都要翻起三尺浪!”
布衣人在船艙里往外面看著,一張臉黑的嚇人!
難怪先帝不顧身體,明知藥物有害,也要吃下去……坐在這個位置上,不能不氣,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在京城往下看,和在下面往京城看,還真是不一樣。
就像兩種爛蘋果,一種是外面壞的很嚴重,可里面沒怎么樣,還能吃。
另一種呢,外面只有一點傷,越挖越大,整個蘋果都要扔掉。
京城的一點小問題,就會變成地方的大問題,大到無邊無垠,把天都給遮了!
這不,胡三就囂張道:“還是那句話,識相的就聽馬爺的話……怎么不是過日子,萬一馬爺賞識,說不定能比兄弟過得還好!你們要是油鹽不進,還琢磨著朝廷能管你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跟你們說,齊王官大不大?我們馬爺去王府參加過壽宴!魏相公名氣大不大?親自給我們馬爺寫過條幅,就連冠軍侯他老人家,都夸我們馬爺能干!你們想想,就憑著江南這塊地,誰還能管得了我們馬爺?”
這家伙叉著腰,得意洋洋。
當他提到冠軍侯的時候,船艙里的布衣人明顯渾身一顫,拳頭不由得收縮握緊。
就在這時候,突然,那位馬祥馬大爺終于來了,隨著過來的還是好幾十騎士,其中還有幾個朝廷當差的。
馬祥沖過人群,到了岸邊,看到了胡三,氣得眼睛都紅了。
“混賬東西,讓你抓人,你怎么弄出這么大動靜?”
胡三被嚇住了,“馬爺,小人是按照你的吩咐,直接拿人,讓那些泥腿子知道厲害!”
“放屁!”
馬祥這個氣啊!他真想把胡三掐死算了。
你個狗才,知道什么?
剛剛他叔父送來了密信,說是侯爺離京,去揚州巡察鐵路修建的事情,以侯爺的脾氣,或許會過江,也或許有人聽說侯爺來了,會告御狀。
看到了信,馬祥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媽呀!
冠軍侯來了!
雖說金陵的報紙多數被他收買了,但總有些捂不住的地方,萬一在這個當口出了事情,讓侯爺聽到一星半點,自己的腦袋可就沒了!
“鄉親們,你們聽我說,胡三是喝多了酒,說胡話呢!大家伙都是鄉親,我馬某人不會那么混賬!放心糧我借給你們,只要一成利息,要借多少有多少,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大家伙都回去吧!快回去吧!”
胡三傻了,“馬爺,可不能白給啊,你不是要他們的田,還有,讓他們去織坊當苦力嗎!”
馬祥抬起腳,就把胡三踢出好幾個跟頭兒,好巧不巧,正好滾到岸邊,趴在了布衣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