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松臉上露出笑容,看向海歌的目光很快變得親切。
海歌不好意思極了,撓著頭說:“我這個……就算是吧。久聞您的大名,我早就對您敬佩有加了,卻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這樣魯莽地冒犯了您,還險些誤傷您,真是該死……”
李正松挑挑花白的眉毛,悵然說:“沒關系,你并沒傷到我,換作是我,聽見這兒有動靜也得做出防范,畢竟黑暗里藏著什么,誰心里也沒底。”
老人寬宏大量,還說沒有受傷,海歌懸著的心落回來,紅著臉點了點頭。這時他終于有了能與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面對面交談的喜悅心情,他說道:“李教授,您沒事就好,只是這么晚了……”
李正松看上去心事重重,見他欲言又止,遲緩地說:“其實我不是現在才跑來這間作坊,而是已經在這兒坐了一整夜了。韋德爾走后,我心里空空的,覺得只有呆在這里,才能稍感踏實。”
“啊?您是一直沒走?”海歌一愣。在這種地方從白天坐到黑夜得多難受,老人究竟有什么傷心事?
但這也正合他意—李教授一定知道韋德爾的去向,另外超能金屬究竟是怎么冶煉成功的,這他也很想打聽清楚。這些疑問,大概都能從老人那里得到解答吧?
不出所料,李正松果然感慨地說:“是啊,紫杏樹上的枝椏,又只剩一片葉子了。但等那座小樹林重新枝繁葉茂時,不知還能否再見到它們的主人。”
海歌抓緊時機問:“您能告訴我韋德爾先生去哪兒了嗎?他為什么走得那樣匆忙?還有超能金屬,他是怎么研制成功的?”
李正松透過厚厚的眼鏡片看著他,目光饒有深意,“韋德爾的去向,走前沒向任何人透露,所以我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啊……?”海歌一聽,頓時沮喪得象泄了氣的皮球。
但李正松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在地下植物王國發生了怎樣一件大事,導致我們不得不加快研發植物金屬的速度,并開始著手準備進入太空搭建三角航軌的重大任務。”
說這番話時,老人顯得很吃力,就像在下很大的決心。海歌看得茫然,暗想那件大事,莫非也與教授有關?
“您說的是什么事?很嚴重嗎?”他心慌慌地問。
李正松首先問他:“韋德爾是否曾向你說明,他是怎樣鉆通從地面到地核內核的通道,并將我們這些人送下來的?”
“這個……”回想與韋德爾相處的這段時間里,他還真沒作過這方面的說明,于是海歌猜道:“難道是要用到光控走廊?”
李正松沒否認他的猜測,但也沒完全肯定:“光控走廊因為長度有限,就只能局部使用,所以只是其中一項手段。其實就算沒有地核外層那6000攝氏度的高溫,其他路段也艱險難行,單靠光控走廊是走不完全程的。為保證我們的安全,韋德爾使用了不少輔助方式,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地航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