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一個人坐在玻璃板后面等著,有點無聊,但這里又不能抽煙。
等了大概一刻鐘,
一個面容清瘦的高個男子在看守的陪同下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外面的周澤時,他有些意外,回過頭對身邊的看守問著什么,確認沒弄錯后,他才坐了下來。
拿起電話,直接問道
“你是誰”
“我是張警官的朋友,我需要來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你是記者”
“我不是。”
“和你說事情,我有什么好處么”
“興許可以找到幫你脫罪的辦法。”
“呵。”
對方笑了笑,
“我已經坐了五年牢了,還差一年就能出去,我折騰這個做什么”
“如果證明你是被冤枉的,你能獲得賠償。”
“對不起,首先,我堅信自己是無辜的,是清白的,但我妻子和我兩個孩子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我得謝謝這五年的牢獄生活,或許如果我在外面的話,我早就承受不住精神壓力自殺了,在這里,我重新找回到了安寧。”
對方這個態度,周澤真的是有些無話可說,他點點頭,站起身,示意可以結束這一次探監了。
“結束了”
對方有些驚訝,但還是放下了電話,站起身,準備跟著看守回去。
周澤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那扇門后面,原本帶著微笑的和煦面容在此時慢慢地變冷。
對方之前的那種姿態,周澤以前在一些苦行僧上見過,他們將世間給予自己的一切苦難都當作佛祖給予自己的歷練,從而可以做到甘之如飴。
但這里是監獄,
可不是教堂,
一個死去妻子兒女的中年男人,
能在監獄里做到這種大徹大悟放下一切,
不管別人是否會相信,
反正周澤是不信的。
走出了探監室,周澤撥通了張燕豐的電話。
“這么快就結束了”
“對。”
“我這里還要一會兒,你去監獄門口那兒等我。”
“好。”
出了監獄,外面有些荒涼,周澤蹲在馬路邊的石頭旁,默默地點了一根煙。
如果說之前僅僅是懷疑的話,現在周澤心里反而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那個女作家的丈夫肯定知道點什么。
至于更深入的,
周澤沒有去想,
因為想想都覺得有些恐怖。
不管筆在不在對方手上,無意義的口語直接試探和詢問都顯得毫無意義,反而會打草驚蛇。
你可以說周老板有點慫,
但作為一條咸魚你得把自己擺放在最安全的位置上才能悠哉悠哉地曬一天太陽。
往后倒退了幾步,看著監獄的鐵門,再看著監獄的高聳建筑,
周澤心里在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得找個機會偷偷潛入進去看看
如果筆真的在對方手上的話,
那么自己絕對不能給他以反應應對的機會。
小女生說“我要蹲在旁邊畫圈圈詛咒你”很大概率是在賣萌,
但如果真的給持筆的人為你量身打造一個故事送你一個龍套角色,那就是真的在賣命了。
手機在此時響了,周澤接了電話,是老道。
“喂,老板,咱書店隔壁被人盤下來了,現在裝修團隊已經進去了,我問了,是林院長讓人來的。”
“哦。”
周澤記起來林晚秋說要在周澤書店隔壁開一家藥房,因為她總覺得自己記憶里的這位導師專職跑去賣書有點太不務正業了。
“人家裝修團隊來問你,你想要哪種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