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你的。”安律師又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擦了擦眼角。
過期雀巢速溶,被他喝出了茅臺的感覺。
“當初我當捕頭時,手底下也是有五個下屬,死了四個,只剩下馮四兒活著。
呵呵,
不是怎么光彩,
那四個人,都是為了滿足我的野心,才出意外沒了的。
生前,我就是個富家公子哥兒,死了做了鬼,我也想做‘人上人’。
所以,馮四兒出賣了我后,一開始,我很恨他,但慢慢地,我也就不恨了。”
“咖啡也能喝醉?”
周澤成了打破小清新氛圍的殺手。
“嘿嘿。”安律師仰起頭,道:“老板,有些話,我不該說的,我知道說了你也不會聽,但我還是得說,不說我心里不舒坦。
我是不恨馮四兒,但我從來不覺得我做錯了,上位者,就不要太拿手底下人的命當命看。”
說著,
安律師湊近了周澤,盯著周澤的眼睛,很認真地道:
“因為,包括我在內,其實老板你并不清楚,大家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清楚,我們心底到底埋藏著怎樣的心思。
價值榨出來了,
該死的,
就死了吧,
省的日后變成麻煩。”
“你真的醉了。”
周澤伸手拍了拍安律師的肩膀。
“嗯,對,我是醉了。”
兩個男人不再說話,
晚風帶來涼意,也帶來了安靜。
就這樣坐在一起,
一根煙一根煙地抽著,
不知不覺,
天已經在慢慢放亮了,
周澤的推測不錯,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
因為四周的林子里,已然升騰出了陣陣霧氣,連帶著前方的野人山脈,也被大霧籠罩得似夢似幻。
許清朗和鶯鶯也都從各自帳篷里出來,大家一起吃了早餐。
飯后,
安律師站起身,
疏松了一下筋骨,
而后轉身面向周澤,伸手指著背后的野人山脈,
對周澤喊道:
“老板,我說過,有些事兒,說了可能就不靈了,其實,也是說了就沒什么意思了。
您就忘了我帶您來是想升捕頭的這件事兒,
只需要記得,
七十多年前,
有四萬多為國征戰的子弟兵留在了回家的路上,
他們在這里等待了七十多年,
今天,
請老板領他們從這野人山里走出來,
領他們,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