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燈籠,里面還放置了蠟燭,分為紅白二色,蠟燭都是白蠟。
安律師手頭上正在做第六個燈籠,大部分材料都是之前帶著的放在背包里的,也就只有樹杈是就地取材。
“唔…………”
安律師伸了個懶腰,
打了個呵欠,
點點頭,
“對,燈籠。”
周澤從保溫杯里倒了杯水拿在手里慢慢地喝著,又看了看前面的山谷,道:
“這玩兒的,會不會大了一點?”
這輩子,
周澤經歷得比較大的場面,
三鄉村算一個,
小男孩的地下洞窟也算一個,
但那兩個和天亮后在前面等待他的比起來,
就都不算什么了。
安律師拿起身邊的超霸杯,
灌了好幾大口咖啡,
砸吧砸吧嘴,
看著周澤,
笑道:
“老板,怕了?”
周澤搖搖頭,“只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大家一起出來,總得一起平平安安地回去。”
安律師張了張嘴,想說一下自家老板不該這般婦人之仁,但想想自己也是他的手下,也沒必要自己勸老板不要在意自己的性命,就沒說什么。
今晚,沒有星星,意味著明兒個天氣不會很好。
安律師終于把七個燈籠都做好了,個頭都不算大,兩根比較粗壯的木棍兒一邊勾仨個,兩個木棍兒中間有一條藤蔓勾連,這上頭也掛著一個。
一個人倒是能都舉起來,這姿勢,有點像是轎夫抬轎子。
等一切準備完畢,
安律師從兜里掏出了煙,遞給了周澤一根,再幫周澤點起。
“他沉睡了,倒也不是壞事,至少老板你比以前緊迫了一些。”
周澤無所謂地搖搖頭,吐出一口煙圈,否認道:
“不是單純地怕死,他原本在的時候,雖說借助他力量的次數很多,但最壞的結局,無非是他把我給吞掉。
現在,他不在了,最壞的結局就變成了我要帶著他,一起死掉,是真正的死掉,是永久結束的意思。”
“呵呵,有家室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安律師打趣兒道。
周澤低頭,喝了一口水。
這幾天,他自己也在想,自己為什么會同意安律師的建議,萬里迢迢地來到這里。
書屋因為爆炸會毀壞了,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他是一個懶人,一個懶到骨子里的人。
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卻還是沒想到答案。
是因為鐵憨憨的沉睡?
是因為自己靈魂深處的那座泰山?
或許,
安律師剛剛說的,是對的。
自己一個人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是自在放逐還是隨波逐流,都無所謂了。
但當自己身上還擔著別人的干系時,就不太好意思繼續躺在那里曬太陽翻身了。
上輩子,自己是孤兒,為自己努力地活著和打拼著,這輩子,就懈怠下來了。
他沒親人,也沒結過婚,確切地說,除了自己的病患,周澤并不懂得所謂的“擔當”,到底是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