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看了看白狐,馬上跟著老板的腳步一起往外走。
安律師摸了摸兜里的妖丹,對白狐微微點頭,沒再說什么,轉身往外走。
小男孩松了松自己脖子上的黃色圍脖,也往外走去。
等走出了地下通道,凌晨的風吹拂而來,讓人一掃之前的壓抑沉悶。
安律師默默地走到周澤身旁,低聲道:
“老板,春風吹又生啊。”
走在后頭的小男孩微微扶額,心里感慨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周澤沒說話。
安律師猶豫了一下,又道:
“要不,老板你們今天先走,我再去把養老院的人重新安置一下,明天再走?”
其實,這次是小男孩誤會了,再怎么當掛件,這白手套的本分,安律師得盡啊。
如果老板下不去手,他得去當這個惡人,斬草除根。
周澤打了個呵欠,
看向身旁的安律師,
“老安。”
“嗯,老板。”
“記得如果是當初我剛當上鬼差的時候,剛剛那只狐妖,估計能輕松地就弄死我吧。”
“那確實,但現在不同了,咱隨便派兩個人,就弄死那只狐妖了。”
安律師開始醞釀情緒,揣摩上意,是陰司混的好的必備技能,領導這是準備定基調了,
憶苦思甜,歌頌過去的努力,再展望一下未來,
好,
下面,
開始吹!
艾武瑞巴蒂,舔起來!
“在老板你英明的領導下,書屋取得了長足的發…………”
“但我真的相信她不會恨我。”
“啊……”
安律師卡殼了,老板你這思維跳躍,我有點跟不上啊。
“她剛剛跟我說什么來著?”周澤問道。
“叢林法則什么來著。”
“嗯,她既然能看得破,剛剛又為什么要拼命地阻攔?”
“這,或許是因為她妹妹已經死了吧,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再和活著的人較真,她感覺不劃算。”
“不,不是這樣的。”
周澤轉過身,
看向剛剛走出來的地下通道,
“不是這樣的,她很怕死,她也很惜命,她其實和你很像。”
“…………”安律師。
這是在夸我?
“所以,我一直覺得,她剛剛的表現和反應,真的不對。”
“那老板你為什么不……”
安律師手掌做了一個“切菜”的動作。
“我也不知道。”
周澤在原地蹲了下來,
手指在自己下巴胡渣上摩挲著,
“但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第六感,你懂么?”
“額,我懂。”
“我總覺得,事情會有一些變化。”
“那老板,我們現在…………”
“蹲著。”
“哦。”
安律師在周澤身旁蹲了下來。
鶯鶯和小男孩面面相覷,然后一起蹲了下來。
“老板,我們已經蹲著了。”安律師道。
“嗯。”
“嗯?”
“嗯。”
“接下來呢,老板?”
“繼續蹲著。”
“老板英明。”
………………
白狐依舊躺在血泊之中,當周澤等人離開后,她的眼睛,開始逐漸變得空靈起來。
她輕輕地側著頭,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那一捧青灰。
有些事兒,不光是周澤,連她自己本人,都難以理解。
自己居然會為了這個妹妹,在明知書屋等人來臨且已經給自己警告的前提下,依舊會為了救這個妹妹去拼命。
為什么,
自己這次會這么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