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宮承,真真是個困難活兒吶。”
蘇啟吃飽喝足,躺在廣場前的石階上,手里上下掂著一枚靈果,天上還有雷霆墜落,一會亮如白晝,一會黑暗重來,交替的黑白是世間少見的景,他的手邊有一尊白玉酒壺,靈液氤氳出醉人的氣。
鑒蟬盤膝坐在他身邊,滿面赤紅,一身酒氣,他一手拎著一個酒壺,另一手握著一根啃了一半的羊腿,“怎么殺?”
“你知道十二種異瞳......”蘇啟也有點醉意,清冷的風在山間掠過,拂在臉上,將體內的熱意帶走,微倦的慵懶感爬上心頭,“其實每一種都有著特殊的能力。”
“這我知道,”鑒蟬點點頭,指了指遠處因吃了太多珍禽,燥熱地上躥下跳的白唐,“大日金瞳據說可以召來真正的陽炎?”
“嗯,但不止如此。”遠處一道紫色神雷炸裂,蘇啟數了好一會,轟鳴聲才奔騰而來,巨闕殿微微震顫。
雷聲隱沒,蘇啟才繼續說道,“太陰月瞳和大日金瞳分別代表著陰陽兩種力量,陽者,萬物生之氣也,陰者,萬物死之氣也。所以當修煉到極致,這兩者就分別意味著死和生。”
“異瞳禁秘中有寫,太陰月瞳可以剝奪人的生機,”蘇啟抓起酒壺,往嘴中灌了些,“而恰好,宮承又是個快老死的家伙,有什么比這招更有效呢?”
鑒蟬聳聳肩,“殺了宮承......接下來呢?”
“取決于山水宗啊,”蘇啟大字型的癱倒在地上,他的頭頂,巨闕殿的牌匾熠熠發光,“若是他們撕破臉皮,放手攻來,我們很難守住,總還是要去求著魏家幫忙,但若是他們顧及名聲,吃下這個啞巴虧......我們大概能過一段安穩日子。”
“沒勁吶。”鑒蟬也躺下來,嘟囔兩句,不消片刻,鼾聲大作。
蘇啟盯著那塊牌匾,靈海中風起云涌,一道道靈氣卷起風暴,匯在空中,凝成一塊八面神臺,旋即又崩碎。
牌匾上散發著迷蒙的光。
一道身影走出,他手擎巨劍,一橫一拍一掃,似是有風雨大作。
蘇啟看了半晌,直到那身影緩緩消散,他才撐不住,睡了過去,只是呢喃地說了句,“讓於菟說中了啊。”
劍泉村內。
散修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大聲議論,揮斥方遒。
這兒距山水宗很遠,他們并未看清那禁山上的殺局,只注意到天雷變幻,道痕彌漫。
一位赤腳僧人在街頭走過。
他遠望著禁山,口誦佛音,眼中有著難掩的悲痛。
“世人癡,世人妄,心中生魔佛奈何?”
他穿過街道,向東走去,一步一生蓮,眨眼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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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承一拳擊碎一道紫色神雷。
身上沾滿鮮血,他受傷很重。
白蒼站在禁山之巔,向那青尺躬身行禮,連連數次,但青尺卻無動于衷。
“不用試了,他們不敢出來的。”
宮承抹去嘴角的鮮血,眼神平靜,他背對著白蒼,遠遠說道,“他們怕沾上我的因果。”
“巨闕子!”白蒼神色轉冷,殺氣凜凜,山水印抖動不停,他大喝道,“山水宗長老......”
“不能動手!”宮承察覺到了白蒼的意圖,輕喝道,“不要忘記你的身份!山水宗若要成為東荒第一大派,就無論如何不能背上對盟友出手這一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