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師叔你......”白蒼臉現悲慟,他正欲飛到宮承身側,宮承卻隨手揮出一道神光,將自己與禁山隔絕開來。
宮承背著雙手,仰頭望著那無盡的雷霆,一縷三色的光芒在雷海之中醞釀。
“其實我和上一任巨闕子關系很好。”他輕聲說道,眼中有著追憶時的茫然,“他不像木易那么任性,做事穩重,也素來正派,你師祖常夸他,說他會是靈墟四派中最有出息的,事實證明也確實是如此,四十歲時他就入了筑神,接了掌門之位。”
“比起他來,我事事都慢,修行不如他,治理宗門不如他,教徒弟不如他,就連追心愛的女人,也不如他,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我比他活的長。”
宮承笑起來,大口地咳著血,他體內的生機已經所剩無幾,“那個白癡為了什么勞什子正義,把自己都搭了進去!還害的云清和他一起死了.......”
白蒼默然無語。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他也略有耳聞,如若不是因為這件事,十一年前青蓮宗根本不會站在他們這邊。
“所以我從不后悔對劍門下手,”宮承握緊雙拳,“都說生死有命,但我偏不信邪!今日干脆就舍去一切,與這天地爭上一爭!看看到底誰對誰錯!”
他一聲怒喝。
體內的魔種徹底與己身融合,熊熊的黑焰不受控制地從他的身上涌出,鋪天蓋地,如一朵臨世的云。
三色的神雷醞釀了許久,在這黑焰遮天的剎那,似是終于忍不下去,橫空劈下。
魔焰滔天而起,火中有一張詭異的臉。
宮承已徹底看不清身形。
他與黑焰一同沖天而起,將那三色神雷狠狠包住,肆無忌憚地吞噬著,雷鳴聲大作,仿佛天地在憤怒。
“那到底是什么?”
巨闕子從巨椅上站起身,黑焰的冰冷邪惡讓他極為不舒服,就如同一頭窺伺天地的巨獸,極為可怖。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紛紛驚呼。
“那黑焰在吞噬天雷?”
“怎么回事?天雷代表天道,可這黑焰......”
“山水宗在搞什么鬼?”
場間坐的都是各派的頂尖人物,此時卻有人認了出來。
“那好像是......佛宗所說的魔?”
眾人回頭,說話的正是木機道人。
他的眼神擔憂,握著一張玉牌,似是猶豫不決,偶爾看向山水宗的眼里也充滿了驚疑。
“魔?”
東方皓啐了一口,語氣不善,“都他娘地說世間有魔,但誰知道魔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魔曾是人,走錯了路的可憐人。”
一道聲音從主峰的山道上響起,一個僧人緩步走來,他雙手合十,慈眉善目,微微彎腰。
“鑒真見過東荒的諸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