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豬油妹,人家有名字的,姓柳名蘇櫻,堂堂洛陽商會會長的千金都被你說成什么樣子了!”羅巧云托著柳蘇櫻的手向許諾走來,那一身緊繃的嫁衣只有裙擺處尚能隨風輕舞,好似涌動著無邊血色,將許諾淹沒了一般。
“柳蘇櫻,你……你也配姓柳?”許諾看著柳蘇櫻肥碩的雙下巴,嘴唇不由得抖了幾下。
“姓柳怎么了,姓柳就得很苗條嗎?”羅巧云說得理直氣壯。
“豬油妹,你真是陰魂不散啊,求您高抬貴手,大人有大量,把小爺當個屁給放了吧。”許諾作揖道。
羅巧云怒目瞪著許諾,“你小子把嘴放干凈些,不要豬油妹豬油妹亂叫,大喜的日子可別傷了感情。”
“沒事的,夫君向來心直口快,我不介意。”柳蘇櫻看了看羅巧云,又看了看許諾,臉紅得像個熟透的山柿子,“娘,我們什么時候洞房啊?”
“娘?改口改的也太快了吧,怎么……怎么就大喜日子,怎么……怎么就洞房了?”許諾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有股涼意悄無聲息地從心坎里滋生出來。
“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個好日子。”羅巧云總是這般雷厲風行。
“今天真的不行,今天的日子糟透了,黃歷上寫著不宜婚喪嫁娶,咱們也不能逆天行事吧?”許諾一副幽怨的模樣。
“巧姐從來不信風水不信命,今夜月朗星稀,我看就挺好嘛!”羅巧云撫摸著柳蘇櫻一身云錦描金的嫁衣,笑得宛若天邊的流霞,“這上好的料子巧姐都沒穿過,一看就價格不菲,你爹爹真舍得給你花錢。”
“黃歷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尤其是我們生意人靠天吃飯,不能不信。”許諾眉宇間流轉出的哀傷頗為明顯,他東拉西扯的,似乎還抱有一絲幻想,“何況小爺還撞鬼了,今夜乃是大兇之日,兇得不能再兇了!”
羅巧云將信將疑地看著許諾,滿不在乎地說:“那正好沖個喜,柳姑娘,快去洞房吧!”
“等等,不用提親說媒的嗎,不用拜堂的嗎,這也太草率了吧!”許諾驚恐萬狀,絕望的情緒像狂潮一般涌上心頭。
“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的。”羅巧云玩味地笑著。
“巧姐你糊涂啊,她爹娘都不管的嗎?這要是讓她爹知道了,不得把咱店給拆了?”許諾熱淚盈眶地望著柳蘇櫻,“大小姐啊,你偷跑出來,你爹爹一定急瘋了,快回去吧,別鬧,乖!”
“夫君大可放心,我爹說柳蘇櫻你給我愛死哪去就死哪去,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柳蘇櫻說得極為懇切,頭上綴著米粒似的珍珠喜帕遮去了她大半個額頭,襯得臉色愈發紅潤起來,“今夜我就是來洞房的,夫君,沒人會打擾我們的。”
“服了你了,反正小爺不從,你拿我怎樣?”許諾說話間略顯慌亂,分明早已手足無措卻仍要強裝鎮定,他把清蓮劍放在了幾案上,恐嚇道:“小爺手里的劍可不是吃素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小爺紅起眼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娘,夫君要殺我。”柳蘇櫻竟似啜泣起來,她緊張的時候就喜歡摸自己的肚子,圓滾滾的肚子高高隆起,就像一口上百人煮飯用的大鍋反扣在身上似的。
羅巧云瞪了許諾一眼,“借他個膽子也不敢在巧姐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