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寧叫了一聲。
“是人,早晚有一死,人仙也會死,驚訝什么?不過出去后,將它系在胸前,不要讓他人看到。”夏有亮一邊說著,一邊粗暴地扯下他的玉墜,將絲繩解開,似乎也在納戒上烙上一個封印,又將納戒系在絲繩上。
“夏大人,我會小心的。”
“出去后要小心,還有,早點出去,快要到天黑了,天黑了,這里有不詳……”夏有亮說完這一句,突然閉上雙眼,倒了下去。
夏有亮是玄胎期,江寧不知,以為他是人仙,當然,也不算完全猜錯了,夏有亮確實有相當于人仙期的戰斗力。
這樣的高手,即便放在原來的江家,也是讓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現在卻倒在自己面前,看著他的尸體,江寧心情十分復雜,愣了好一會兒,才撥出長劍,以劍為鍬,挖了一個坑,將夏有亮埋葬下去。但他沒有起墳,只是在樹上做了一個記號。
“英雄如斯,也會戰死……可為什么荒族五祖不能殺死?”
即便最頂尖的人仙,也是血肉之軀,就是精鐵鑄造的肉身,也有辦法將他熔成鐵水,碾成碎鋼。
“秘密押運是誰泄露出去的?”
分出兩路是夏有亮在歡州城做的決定,然后寫奏遞向月朝的京都,當然,這個遞送的過程不會像他與刀承保返回歷城那么慢,有的是辦法,用很短的時間,將奏本傳到京都。京都下達命令,夏有亮再挑選歷城衛去歡州負責押運,中間也耽擱了幾十天,但問題是各部荒修與魔修還要調集大量超級強者過來,并且搶在他們前面,潛入石梁山伏擊……那么有可能,京都前面下達命令,后面就有人通知了荒族。
中間的水太深了,所以夏有亮沒有說。
他只說出秘密押運的由來,以便讓自己小心,否則會有危險。自己有了危險,信與納戒就不能帶到劍殿。
“我在想什么呢,還是先想辦法逃出去吧。”
江寧迅速向長堤奔去。
也不能在這里耽擱,太危險了。并且天也快黑了,天黑還困在這里,純粹是找死的。
一口氣奔到長堤……在長堤上,只要不作死,跳入沼澤,或站在長堤的邊緣地帶,還是比較安全的。江寧站在長堤上,看著漫天的萋萋浮草,想著平安出去的方法。但想了許久,只想了一條駝鳥式的辦法。
“不急著出去,快到臨天黑前再出去,正好避過了不詳,出去后,天也快黑了,那時候出去,才會相對安全一點。”
江寧索性坐在長堤上,看著這片空間。
外面已經是烈烈炎夏,這里面卻是溫暖如春。異空間,情況肯定是兩樣的,然而讓江寧不解的是,兩邊的時間卻差不多。外面天亮了,里面也天亮了。外面天黑了,里面也天黑了。
前世江寧是一個標準的理科男,來到這個世界,時常被許多現象困擾。
他又抬起頭,看著天,天上無太陽,光線卻從天上來。
天色漸暮,江寧慢慢地向入口走去。前面草叢上有一些血跡,大約就是從紅森原內圍出來的幾名修士與追進來的荒人戰斗的地點,不過看不到尸體了,可能幾名修士的尸體被這些荒人推到沼澤里毀尸滅跡。
天下亂,五祖活,青天滴血,蒼生共哭!
好可怕的預言。
江寧也不是太擔心。
從大道理上講,月朝平滅唐國,統一人族,結束千年戰亂,對人族是一件好事。
可是江寧對月朝始終沒有任何好感,品家制度他說不出所以然,可滅門之仇,他沒有能力報這個仇,但如何能忘懷?就連他對劍殿的態度,都有些不滿,盡管下達屠城命令的是金家的家主。
這時,江寧忽然睜大眼睛。
入口處又進來了十幾個人,他這里離入口處還有一段距離,然而這十幾個人正以飛快的速度趕向長堤,一下子讓他注意到了。
“夏有亮不是說入口處沒有敵人了嗎?”
江寧心中悲憤地想。
長堤上無遮無擋……往回逃吧,但馬上天就要黑了。
這一刻,江寧心中又急又怒,都想要哭了。
他不知道的是,外面那群人抽出十一名強者追殺夏有亮師徒,正因為天快要黑了,十一名強者卻沒有一個出來,有人擔心,于是又派出十幾個人進來察看。
“你們看,長堤上有一個人在跑。”
“快追上他,將他捉住,說不定會知道血祖他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