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所以我們的調查方向才是仇殺啊。”薛白翻了個白眼,打斷了薛沐寒的話,“這得是深仇大恨才會做出這么殘忍的事情來,我們把張朵和她家人的社會關系查了個遍,你可能不知道,她的父親人緣并不怎么樣,是個市場管理員,得罪的小商小販可多得很。還有張朵本身樣貌不差,在附中片區出名的很,也有可能是哪個混子見色起意。”
“所以你們調查詢問周邊,乃至市場和學校之中不少的相關人員。我讀過記錄。”事實上,開會前的十幾分鐘薛沐寒一直在看案件進展報告,“然而,你們只是在做無用功。”
無用功三個字一出口,哪怕黃誥的面色都黑了下來,他伸手制止薛白起身,皺著眉開了口:“看樣子薛調查員有新思路,可以給我們大伙說說么?”
幾個省廳的刑警都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看著薛沐寒,這不是多重視薛沐寒接下來要說的話,而是被薛沐寒話里的意思弄的很是不爽,這是準備找茬的節奏。
“我們要看到案件的關鍵點。首先,是受害人的情況,對方是師范附中的學生,你們調查過張朵的社會關系,那么一定對張朵的同學做了問詢工作,對么?我在記錄中看到,你們前后問了張朵班級內相熟的同學,可沒有一個人回答有什么特殊情況的。最為重要的是,這里面叫做趙蓮的女生,她說張朵遇害哪天,是和張朵一起回的家,沒錯吧。但是直到進入受害人的小區分別這段時間內,都沒有異常情況。但是從張朵尸檢的情況來看,張朵生前受到過一段時間的折磨,隨后才被殺死。這說明兇手至少在殺害張朵之前,非法拘禁過張朵幾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若是在受害當天,死者回到小區內都沒有遭遇綁架的話,那么受害人是如何且何時被兇手擄走并且折磨的?這個問題你們考慮過么?”
“其次,是兇手的情況。正常來說,如果是你們所說的仇殺或者是沖動性犯罪,那么有一個情況就必須得到解釋,那就是張朵死亡之后,遭遇綁縛,以及口中放入蝴蝶花的情況。如此有儀式感的殺害行為,這并不是兇手的臨時起意,而是故意要做成這樣的情況。仇殺和沖動性犯罪都有著很明確的目的,即便能夠解釋的了折磨張朵的行為,但是最后這種富有儀式感的擺放,有什么必要呢?你們考慮過這個問題么?”
綁縛,還是非常復雜的綁縛行為,以及在天南市找到新鮮的蝴蝶花放入死者的口中,這都是多余的動作,兇手費力這么做了,是有一定的風險的,但同時就具有意義。甚至死者死亡后輩清洗過,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仇殺或者是沖動性犯罪都是無法解釋的。
薛沐寒的話引起了黃誥的深思,但他還是沒有想明白薛沐寒想表達什么,的確,儀式感是這個案子無法逃避的問題,也是能夠被稱作為惡性犯罪,影響極壞的原由。但是初遇連環殺人案,還是第一個案子的眾人,根本無法想到其他方面去。
眾人這個時候才算是真正把薛沐寒的話聽到心里,不得不承認的是,雖然薛沐寒看著年輕,但是分析案情的時候,卻有一種讓人折服的力量,這是經驗,也是先進思維方式帶來的力量。
“你這樣說,這案子不就更破朔迷離了么。”薛白緩了口氣,他雖然明白過來薛沐寒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卻還沒有思考到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問題,平白無故的否定前面的調查,打開新思路,那是要增加不少工作量的。薛白不是想要逃避工作量的問題,而是想要有明確的方向。
“正相反。從以上分析之中,我們可以得出很明確的偵查重點,大幅度縮小范圍。首先,我們可以肯定的是,兇手絕對接受過一定的教育,你讓一個盲流去殺害張朵,對方絞盡腦汁也無法把現場布置的如此有儀式感,這說明兇手有一定的接受教育程度,甚至有可能很高。其次,張朵若是沒有在路途中遭遇綁架,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回到家門,甚至是單元樓內,遭遇不測的!這說明,兇手極其有可能就在張朵家上下十一戶人家之中!”薛沐寒篤定的開口說道。
眾人嘩然,黃誥也是瞪大了眼睛,“別開玩笑了,你知道張朵那單元上下住的都是什么人么!那可都是知識分子和機關干部,呃!難道?!”
黃誥話說道一般,自己也是反應過來了,雖然說死者的上下鄰居和住戶他們都詢問過,但是并沒有朝著兇手方向去做考慮,只是在問有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可若是說,兇手就在這十一戶人家之中,那么詢問就要轉變方式,再次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