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和中原最大的區別在于,中原主政的是士族,而隴右多是豪強。豪強對于土地的兼并要比士族更加暴戾,而且豪強在政治上的地位遠遠不能和士族相比。
邊郡子弟多豪邁,他們解決問題的方式更加簡單暴力。
士族多少還在乎面子和聲譽,好歹也是詩書傳家啊。但是豪強不管這些。
他們對于土地這種封建社會最主要的生產資料的獲取方式就是掠奪。
再加上隴右的自然條件和中原和關中不能相提并論,而羌人又是異常彪悍,這也使得隴右往往是平了又反,反了又平。
中原朝廷不堪其擾。
而這一次派秦瓊和程咬金去平定隴右了叛亂,顯然效果要比歷史上好得多。歷史上程咬金和牛進達只是把羌人趕到了河西走廊而已,并沒有實際上解決農用豪強兼并土地的本質問題。
至于后來一度穩定了一段時間,那只不過是大唐帝國強大的實力壓服了羌人,并沒有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對于秦瓊來說,這不僅僅是完成一次任務,同時也是對他學過的兵法的一次實踐。當然,僅僅要把羌人趕走,趕到河西走廊,達到歷史上程咬金和牛進達的那個地步,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他知道隴右羌人的問題的根源,所以,其中的這半年時間里邊,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用來治本,而治標只花了兩個月。
這段時間,他才真正體會到了太祖兵法的妙用。
若在平時打擊豪強,厘清土地,顯然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畢竟這牽扯到既得利益的重新劃分。
雖然朝代變了,但是羌人骨子里邊的野性和彪悍卻絲毫沒有改變。想想也能夠理解,幾百年積淀下來的東西,多少次都沒有改變,怎么會能因為秦瓊的到來就能夠改變了。
這不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問題,環境條件,民族特性,歷史積淀,生產方式等多個方面融合的結果。指望著通過一場戰爭能夠解決這些問題,那顯然不可能東漢后期,連續鎮壓五次,又反了五次。尤其是最后一次,馬騰韓遂馬超這些人都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聲。
秦瓊相信,只要自己一走,這些人回過頭來馬上就會故伎重演。
要制服這些豪強強并不是把他們趕走就能夠解決的問題,也不是重新培養一批新豪強代替這些舊豪強,因為他們的骨子里都是一樣的。
所以,秦瓊很及時的運用到了太祖兵法里邊的精髓。他把那些失去了土地的槍人重新發動了起來,用了三四個月的時間來重建秩序。
打土豪這一個環節,秦瓊幫助他們解決了下面的事情就是分田地的問題了。
在隴右重建社會秩序,是一個龐大的政治工程,但是,有了國家機器在里邊,這些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其中有一部分基層慣例和原來的豪強打成一片,甚至成為當地羌族豪強的爪牙,這些人秦瓊毫無例外的全部處于重刑。
亂世用重典,這在任何時候都是非常必要的。
而對于那些曾經被裹挾的平民,秦瓊一律法外開恩,一來有法不責眾的因素在里邊,二來對于那些人來說,當時他們已經失去了土地想要存活下去就只能跟著為虎作倀。
而如今,這些人一旦重新獲得了生產資料,那就會竭盡全力的保護這些生產資料。長期在豪強壓迫下的貧民,一旦翻身農奴把歌唱,所激發出來的熱情要比任何一次改革都要強得多。
李世民也對秦瓊給予了最大的配合,官員基本上換了一遍,而在鄉里兩級,秦瓊還參考青冥世界的做法,進行了創新,實行村民自治與鄉賢監督相結合。
長孫無忌看了秦瓊給李世民的奏折之后,說了一句,“叔寶果然大才,隴右從此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