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哪個敢欺負你?誰不知道你是父皇的愛女,還是出了名的小魔頭?”朱翊鈞的反應跟鄭貴妃一樣,同樣是不信。
“父皇,誰是小魔頭了?不許你那樣說人家!”朱軒媁撅著嘴道。
“好好好,這么大人了,還跟小孩一樣!”朱翊鈞愛憐地看著女兒,眼里流露出濃濃的父愛。
“是真的,你這寶貝女兒今天是真受氣了,給她氣受的,說起來也不是外人,是已故申閣老的徒孫,叫王興。”
“王興?怎么回事,細細說來。”朱翊鈞一聽是王興,臉色一沉問道。
他最早知道王興是在萬歷四十年,申用懋壽誕之時,當時陳矩還帶來了他與申紹芳比試時的兩首詩。打那他就知道王興極有才學,還特地吩咐陳矩暗中照拂。后來,梁山漕船被劫,王興不惜自身,出言救下了一名軍士,后又指使鄭重引來梁山巡檢司的兵,不到一天時間就擒獲賊首,可以說是有功勞的。因為他是白身,不好獎賞,但王興的膽略卻是讓朱翊鈞記在了腦子里。
萬歷四十二年申時行去世,臨終上的遺表,也夸贊王興年齡雖小,卻有經天緯地之才,請皇上善加識拔。
朱翊鈞知道王興今年參加鄉試,高中南直隸鄉試解元,內心對王興更是看重。明年如果王興順利通過會試,成為進士,朱翊鈞打算好好調教調教,如果確實是大才,肯定大用,也不負老師臨終所托。
但聽說他竟然欺負了愛女,朱翊鈞生氣了,心說,王興太不自重了,公主是你能欺負的嗎?如果是恃才而傲,那說明老師看錯了人,這樣的人當不得大用,說不得,你一邊涼快去吧。
等朱軒媁把事情一說,朱翊鈞才知道自己錯怪了人。他笑道:“媁兒,你不知道,四十年的時候山東梁山發生漕船被劫事件,王興就在漕船上。當時有一個軍士拼命護漕,眼看要被一名武藝高強的賊首所殺,這王興因為贊賞這名軍士,挺身而出,幾句話就激得賊首放過了軍士。你說這樣一個人,面對亂賊利刃,他都不懼,還會怕你公主府的下人?”
“哦,皇上,那賊首后來放過王興了?”鄭貴妃問道。
“沒有,那賊首把王興抓走了。王興臨走之時,悄悄囑咐隨行的人去巡檢司搬兵,他不知怎么送出來的消息,和官兵里應外合,一天就把賊巢給剿了。”朱翊鈞答道。
“哦,這么說來,這個王興膽子夠大!而且很有機謀。”鄭貴妃說道。
“是的。這是個人才啊。媁兒,算了吧,他們那是書生意氣,扶貧恤弱,懲奸除惡,最是他們愛干的事。”
“父皇,你怎么光向著外人說話啊?你女兒受了欺負你不幫著出氣,還夸他個不停。我不依!”說著撅起了小嘴生氣。
看愛女生氣了,朱翊鈞連忙說道:“好好好,父皇給你出氣。也是,王興太不給面子了,你這樣做,讓我們小魔頭怎么在下人面前說話?”
“李恩,讓王安去找王興進宮見駕。他應該知道王興住處。”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