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為今之計,你說如何是好啊?”董氏此時已然是沒有了主意,問張至發道。
張至發此時已是平靜下來,眼見大禍事就要到了,他可是全家人的主心骨,如何處之,全憑他拿主意了。
他讓董氏攙扶著坐起來,下了床,坐到椅子上,再次看了看那張書箋。仔細品了品其中之意,然后思謀一番,對紹華說道:“媳婦,自你來到張家,孝順賢惠,且為張家育一佳孫,實是有功無過。如今單看咱家能不能躲過這場禍去,如能躲過,那是最好。如躲不過,公爹為你作主,準你和離,禮哥兒就不要帶到娘家去了,帶到哪里,他都是張家兒孫,也洗不脫他父親給他帶來的污點。”
申紹華請求和離,本就是為了兒子,聽公公如此一解說,卻知道自己是想左了,是啊,不是你和離了,兒子背負的污名就能洗脫了的。
“公爹,那可怎么辦啊?千萬不要讓禮兒受到影響啊?”申紹華急道。
“媳婦,先別著急。我看發書箋示警之人,并沒有把事情鬧大的意思,如果想要鬧大,哪里還用這種方式?直接把這事捅出去就是。他之所以如此做,不過就是想要這個畜生受點苦頭,另外,可能也是想讓咱們趕緊彌補過失。”張至發分析道。
“對對對,老爺說的是。人家就是想讓這個畜生受點苦頭。那這么說,老爺,出箋示警之人是好意了?那這禍事能了了?”董氏一聽就明白了,不由得佩服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示警之人肯定是想讓小畜生受點苦頭,但也沒把事做絕。現在最怕的就是董元儒再拿這事做文章。”張至發道。
“父親,那董元儒說了,只要我做了那事,就不再追究此事。”張云起連忙解釋一句。
“小畜生愚蠢!董元儒是東林黨人,跟齊黨勢同水火,難道你不知你老子是齊黨?人家會那么輕易放過你?”張至發說道。
“老爺,讓你這么一說,我明白了,這么說來,那個娼婦倒是關鍵了?”董氏真是女中丈夫,一下子想到了關鍵之處。
“對!只要那個娼婦不見了蹤影,他握在手里的小辮子就不在了,料董元儒也無計可施了。”張至發道,他又看了張云起一眼,道:“想必你這個蠢材相信了董元儒的話,至今還不曾把那娼婦挪個地方?”
張云起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張至發就明白了。
“我怎么養了這么一個蠢貨!看你平時還算精明,做了丑事,被人抓到了小辮子,不趕緊想著清除后患,還在做與虎謀皮的大夢呢?是不是?”張至發道。
“父親,那董元儒也是讀書之人,怎么會出爾反爾?”張云起不服氣地辯解道。
“你還是讀書人呢!你是怎么做事的?興你私納娼婦,坑害親朋,就不興人家失信一回?你的書讀到狗肚子去了,你的心智也被豬油蒙了不成?!”
張云起一開口,就被張至發罵了個狗血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