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師母笑了,學生的孝心也就到了。”王興說道。
“老師,仲雪有書信來嗎?”洪承疇問道。
“早就來信了,也有壽禮送來。仲雪在外為官不易,還想著老師的壽誕,真是為師的好學生。他的官做得不錯,無論官場還是民間,都有好名聲,聽聞這樣的消息,比送什么禮物老師都高興啊。”方從哲答道。
“原以為他只知道吃,沒想到還會做官?”王興湊趣說了一句。
“就你會做官?我看仲雪比你強!”方從哲知道王興是為了逗他一笑,所以嗔了他一句。
“不過,你也不賴。敢打皇長孫的手板,也只有我方從哲的學生有這樣的風骨!”方從哲傲然地說道,好像王興的所作所為都是他教育的結果似的。
“嘿嘿,老師,您可別夸他了,現在官場上都說他是個二百五呢。”
洪承疇接了一句,又引得眾人大笑。
“二百五?誰說這話誰就是真正的二百五!任之,別理他們,敢于循理任事,才是為官楷模。”
“嘿嘿,老師,我不怕,我背后有首輔老師,我怕誰?”王興連忙往他臉上貼金。
“任之啊,我看你們這一科學生里,就是你皮!以后帶上紹儀常來府里串串,別說你和我們老爺是師生關系,就是紹華跟紹儀的親姐妹關系,咱兩家也得好好走動走動不是?”方從哲的夫人錢氏笑著說道。
“是,師母,學生定當遵命。”王興躬身答道。然后轉過身又對方從哲道:“老師,今天學生還帶了一人來給你賀壽。”
“哦?那請吧。”方從哲道。
王興連忙出去將韓敬領了進來。
“翰林院修撰韓敬恭祝方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韓敬低頭趨進,跪倒磕頭,同時口頌賀詞。
“快請起,快請起。”錢氏一聽不是學生,是個翰林,讓人家磕頭,卻是有點不大妥當,不待方從哲吩咐,連忙叫起。
韓府家人奉上禮盒,當庭打開,卻是一尊佛像。這尊佛像金光閃閃,熠熠生輝,顯是黃金鑄成了。
王興見了,深吸一口氣,心道:“這尊金佛,沒有五百兩金子做不起來。這韓簡與夠出血的啊。”
“好好好,這禮物我喜歡。”錢氏平時禮佛,見了佛像自是有天然的親近感,連忙夸贊道。
“韓大人,有心了。這個禮物太重,老夫可不敢受啊!”方從哲只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語調、語氣自有威嚴,渾無剛才跟王興、洪承疇說話時的隨和。
能知道自己夫人禮佛,而費盡心機投其所好,顯然功夫沒少下,決不是單純賀壽那么簡單,心里就提防了幾分。
王興在旁看著,真替韓敬難受,送禮人家不收,確實是一件尷尬事。
卻見韓敬從容地說道:“方大人,只是一尊普通銅佛像而已,哪里貴重了?另外,家師有給大人的書信一封,還請方大人過目。”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未開封的書信,雙手奉上。
“銅佛?騙鬼呢?他也真能說得出口。”王興心里嘀咕了一句,因正好在韓敬旁邊,連忙接過書信,轉手遞給方從哲。
“哦?湯宣城的書信?”方從哲眼睛一亮,接過書信,撕開封口,掏出信紙看了起來。
“好吧,韓大人一片心意,老夫只好生受了。”方從哲看罷書信,臉上立即陰轉晴,溫和地說道:“以后請常來府里作客,只是,切不可弄這些個阿堵物了。”
“是,下官遵命!”韓敬見方從哲答應把禮物收下,心中一寬,又聽他的話音,可以常來府里作客,心知老師的書信算是起作用了,心中一喜,連忙躬身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