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差遣,學生敢不盡力?”王興一聽方從哲有事請他幫忙,心里一愕,卻是想不起來,自己有什么事能幫上當朝首輔。不過,態度是必須得有的。
“是曹尚學的事。”方從哲道。
“他的事還沒完嗎?”王興問道。
方從哲說完,王興才想起來,曹楷,字尚學,正是方從哲的同年。
“他的事經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審,卻是沒有審出什么來。胡升雖是他手下,但胡升所做的事,他卻是絲毫不知,而且為人耿介,為官清廉。大理寺和都察院上折子奏請皇上將他削官。可皇上好像惱了他,折子留中不發,任他在詔獄受苦。這不,他兒子來求了我好幾回,他老妻也來你師母跟前哭了好幾回,為師跟他是同年,平時關系也不錯。若是他真犯下不赦之罪,我也不會管他。但他只是犯了失察之過,跟錢財毫不沾邊,為師真是卻不過人情,就想管他一管。”方從哲說道。
王興一聽就明白了,這曹楷在詔獄中可能沒少受了苦。須知詔獄是在錦衣衛掌控之中,曹楷曾經得罪過劉忠,有劉忠從中作梗,他能得了好去?皇上惱他倒是不會,怕也是有自己的面子在里邊,皇上大概在等自己的意見吧。
方從哲顯然看透了其中關竅,這才說讓自己幫忙。
“老師,曹尚學倒是沒有得罪我,我只是就事論事,當時處置他也有授人以柄的意思在里頭,老師這一點是盡知的。”王興回道。
“為師知道你的心思,曹尚學出事以后,一直自責不已,并不怨恨你,否則為師也不能請你幫忙。”方從哲道。
“既是老師所命,學生自當遵從,明日就上折子,成不成的那就另說了。另外詔獄中學生或許也能說上話,一會兒學生就派人打個招呼,看能否關照一二,讓他少受些罪。”王興說道。
“如此,為師代曹家人謝謝你了。”方從哲一聽王興答應了,而且還考慮到了曹楷在獄中受苦,知道他是給足了自己這個老師面子,自是非常高興。
“老師那不是折煞學生么?”王興連忙站起來說道。
方從哲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禮。
“老師,既有此事,為什么不早日給學生寫封信?”王興問道。
“一來是怕給你添麻煩。你在外邊本就不易,老師身在中樞,不能給學生助力,還能掣肘?二來你也知道,朝中并不安穩,為師也是怕有心人攻訐啊。”方從哲道。
“多謝老師為學生著想。”王興忙道。
其實王興心里跟明鏡似的,方從哲哪里是怕給自己添麻煩,不過是說的好聽罷了,他主要還是怕惹火燒身。
反過來講,給自己寫封信,就能惹火燒身?一來說明他做事十分謹慎,二來也說明他對自己也不是十分信任啊。
首輔謹慎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
等管家來報,說人都到齊了,方從哲和王興這才一同出門。
來到前院客廳,等方從哲進去,王興讓管家把潘九叫來,悄悄吩咐道:“去看看李忠當值不?如不當值,等我這里散了,讓他去府里等我。”
“是,老爺!”潘九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王興這才進了客廳。
“王任之,你比老師架子都大么?竟然才來?一會兒定要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