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吳牲有了那一閃念的判斷之后,再想一想王興帶來的軍隊,以及現在募兵的動靜,再想一想他對秦家的雷霆一擊,他基本已經確認,王興這是要從根子上改了,而且,這還是皇上的意思。
“任之,給為師說句實話,下一步是不是要把秦家的上萬畝地全數厘清,然后分給無地的百姓?”吳牲問道。
王興見吳牲沉默了許久,竟然問出了這么一個問題,心里很是佩服,睿智啊,自己這個老師不簡單!
“正如老師所言,魏仲雪已經去做了。”王興答道。
“我說呢,秦家得罪你的小星,還不至于讓你如此大動干戈,原來著眼點是在這里啊。”吳牲說道。
“老師,現在外邊大概都在說學生心胸狹窄,為了一個妾室竟然把秦家連根拔起,是吧?”王興道。
“是,確有這種傳言。”吳牲道。
“可是,到目前為止,能看透學生真正用心的,也只有老師一人。”王興道。
“任之,這條道可是非常兇險啊?你想好了嗎?”吳牲問道。
“老師,這不是學生想不想的問題,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學生對此也并不抵觸,就是再險,學生也要開辟一條路出來。就是不知,老師肯不肯助我一臂之力?”王興問道。
來了,終究還是來了,這是要自己表態了。吳牲知道,要么跟隨王興腥風血雨地走下去,要么趕快退出,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任之,我想問一句,你有多大把握?為什么對老師有信心?”吳牲反問了一句。
“老師,把握的話,學生有八成勝算。至于為什么相信老師?是因為從秦家一案可以看出,整個陜西官場已經爛透了,從上到下全部爛了,只有老師一人清慎自持,處淤泥而不染,學生自是為有這樣品格高潔的老師感到自豪,也非常佩服。學生走的這條路,雖有較大把握,只須順勢而為就行,但畢竟兇險,如果老師不肯輕履險地,學生也是理解的。”王興答道。
“哈哈哈……,任之,你可小看老師了。老師現在才三十有一,可不想就此退隱山林,況且老師素有匡扶之志,哪會因為有險難就退縮呢?原來老師是因為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蜘蛛網中,自知能力不夠,不足以掙脫這張網,所以才潔身自好。如今有學生肯揮刀斬掉這個網,這是大義所在,老師豈肯落后?放心吧,老師既然決定了,就絕不會改變!”吳牲慷慨說道。
“學生得老師相助,成功的把握就又多了一分。如此,多謝老師!”王興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沖吳牲鞠了一躬。
“那么客氣干啥?以后可不要這樣了,咱們以后朝夕相處,要是老這么多禮,累都累死了。”吳牲道。
“好,以后學生不那么多禮了。”王興道。
說到禮,王興想起那兩只匣子,讓棋兒抱過來,對吳牲說:“老師,剛才學生想去拜訪,給老師和師母準備了禮物,你說不讓學生多禮,學生也不敢再拿出來了。”
吳牲打開匣子,看了看這兩件禮物,頓時愛不釋手。
“任之,這個禮可以有,多多益善!”
“哈哈哈……。”
王興覺得,自己這個老師也是個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