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洗浴間里的水龍頭突然“嘩嘩”的響了起來,許哲鞠了一捧水潑在臉上,臉上的困倦卻沒有完全消散,他又在臉上抹了一把眼中才煥發了些微神采,但精神上卻仍然覺得疲倦。
回到房里,許哲無精打采地靠在枕頭上,輕輕合上眼睛;方才,他一如既往的鉆研著金融理論方面的書籍,看著看著一股倦意襲來,他便趴在桌上打了個盹,時間上看他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但這一個小時里卻做了許多夢。
許哲大學時便看過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理論上而言所謂夢境只是**的滿足,當然,也有的夢只是單純的回憶,這一個小時的夢境便是單純的回憶,支離破碎,混亂不堪的回憶。
許哲夢到自己很小的時候,總是穿著破舊的衣服,工資不高的父母經常把表哥穿舊的衣服帶回來給他,他常為此而氣憤,有一次媽媽又從親戚家撿了幾件舊衣服回來,許哲不肯穿,并在氣憤之下拿起剪刀把兩件棉襖剪成碎片,母親又心疼又生氣,在他屁股上用力打了兩下,母子兩眼睛都紅紅的。
許哲的父親母親都是老實人,已經被生活打磨的沒有棱角的他們凡事都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許哲和別的孩子打架時父母總是不管對錯先打他一下把他帶回去,想著息事寧人...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小時候的他懵懵懂懂,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現在長大了,這些小時候的事卻成了他心中的一根根刺,他發現他已經記不住自己的童年發生過什么快樂的事了,能想起來的都是這些刺痛他的東西。
時間會愈合很多傷口,雖然會留下疤痕,摸爬滾打慣了的許哲還沒有矯情到會被這種小事所擾,但一道新傷卻常常使他感到疼痛,且每一次想到那個人傷口都會被撕裂一次—林朵朵,他知道自己大概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忘記這個人。
許哲第一次見到林朵朵是在大一的時候,那年九月的天,烈日當頭,參加軍訓的學生們苦不堪言,許哲穿著軍裝筆直的站在隊列前,跟著教官的口號踩軍步,練軍姿,后面卻忽然傳來輕微的“咚”的一聲,許哲轉過身,看見一個瘦弱的女生暈倒在地上,她是直挺挺的撲倒在地上的,呈一個“大”字,原本嚴肅的軍訓隊伍登時爆發出一陣大笑聲。
“笑什么?立定”,
教官兇著一張黑臉,冷眼一曬,哄笑的人立刻安靜下來,把軍姿站的筆直,教官自己卻快步走到那個女生跟前,把她翻過來看了看,道:“中暑了,來個男的,把她送到醫務室”,
“教官,我來”,
許哲擰步轉身敬了個軍禮,教官點了點頭,許哲便走上前蹲下身背起那個女孩。
女孩有些瘦弱,背在背上感覺不到什么重量,只是胸前有一些凸起和柔軟貼在他的背上,許哲體力不錯,一口氣把女孩背到醫務室,醫務室的護士忙把她放到床上,拿體溫計的拿體溫計,掛吊水的掛吊水的,許哲坐在床邊擦著汗,他這才看清女孩的臉,雖然臉龐被曬的有些黃,但模樣十分嬌俏,五官小巧而精致,加上她那幅柔弱的樣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女孩醒來時看見許哲先是怔了怔,旋即像是想起了自己暈倒的時,臉上忽然蒙上一片紅暈,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只是拿手指揉捏著自己的衣袖,小嘴糯糯的蠕動著,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卻什么也沒能說出口。
許哲將倒好的溫水遞給她,笑道:“喝口水吧,你只是中暑了,休息休息就好了,這個天氣軍訓也是有些熬人了”,
“謝謝...”,女孩這才糯糯的接過水杯,和他說話,道:“學長...是...是你送我來醫務室的嗎?”,
許哲點了點頭,笑道:“舉手之勞,不過我不是什么學長,我們同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