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銷售很有靈活性他是知道的,有穩定業績的遲到,早退甚至只來打個卡都沒有關系;沒有業績的也經常在外面跑,各部門的主管們很難一一監管到位,這就給了基層員工很大的自主性,上午十點去吃午飯也好,去哪個公園遛彎也好,亦或是提前回家,都不易被察覺。
當然,如果沒點資本,這樣做的員工在公司肯定待不長。
江五旗道:“不加班了,每天累死累活也就拿那么點提成,還不如在永順掛職拿的多,明明可以過得輕松一點,還受那個累干嘛?”,
他說起永順陳樂又心動了,問道:“在永順掛職,永順查的嚴嗎?”,
江五旗聳了聳肩:“怎么查?上午打個卡就出去發傳單,展業去了,隨便給群里發張照片就糊弄過去了,誰會管你?”,
許哲道:“永順的考核期是多久?”,
“兩個月”,
永順的考核期與其他公司的考核期并不相同,常見的公司考核期內考核業績,該獎的獎該罰的罰,永順的考核期并不考核那些有業績的人,只考核那些沒業績的人,政策也是簡單而粗暴,有業績的留下,業績掛零的滾蛋;原本永順招聘的時候就要求必須是帶單入職,兩個月的考核期就是為了把那些渾水摸魚的人給篩選掉。
許哲道:“那兩個月后怎么辦?”,
江五旗無所謂的道:“永順待不下去了再換一家公司掛職唄,反正這類的公司都是大同小異;我現在才知道這些公司的玩法,許哥,你知道嗎,很多人都是同時掛了好幾家公司的,我聽說有人同時掛了五家公司的,每個月光是底薪就能拿近兩萬塊;我還聽說有一個經理,什么也不會,業務不懂,做業績也不會,就是手底下能聚起一幫人,去年的時候他帶著四十號人入職了一家公司,給老板打包票說半年能做三千萬的業績,那老板當即就跟他簽了合同,他做總監,手下配三名經理,分成三個小組,總監每月兩萬底薪,經理八千,其他一律三千五。合同簽訂后這位總監又帶著手下的人到另一家公司‘任職’去了,同樣是自己做總監,手底下的人拔出三四個做經理,剩下的當基層,每個人拿兩份工資,半年后,那兩家公司一毛錢都沒看見,零業績,而那位總監每個月拿四萬塊,手底下的人也每個人每個月拿兩份工資,那兩個冤大頭老板就慘了,半年下來沒見到一分錢的業績不說,光工資就發出去一百多萬”,
這故事聽得三人大為驚奇,王志強道:“你說的這人是個人才啊,從來都是老板壓榨員工的,他倒好,反向薅老板的羊毛”,
江五旗道:“要不怎么說我們這些人以前傻不拉幾的呢,每天累死累活的干,動輒招人白眼,一個月就拿個幾千塊的提成,人家只是腦子靈活一點,每個月就能拿兩倍的工資;我是看明白了,賺錢這事靠的不是辛苦,而是腦子要靈光”,
許哲搖了搖頭道:“那位總監的游戲玩不了多久的,掛職終究不是個正道”,
看起來心理上的不平衡已經讓江五旗走上了另一個極端,喜歡上了投機取巧,在許哲看來,這無異于飲鴆止渴。
江五旗聳了聳肩:“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反正現在有掛職的地方,先掛著混點錢再說,他們的錢來路既不正,用處也不明,大家都不干凈,互相騙唄,就算哪天公司倒了我也不虧,反正錢拿到手了,有什么事追究起來也沒我的責任;哦,對了,永順應該確實做不長了,昨天還有個項目負責人來吵了一架,說是項目款已經拖了大半個月了”,
“已經有征兆了嗎?比我想的還要快”,許哲沒有覺得意外,相反,這本就是他料定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