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治喪是何等的隆重肅穆?與之相比,法海之前承教經文于相國寺的場面簡直就是如同兒戲一般,能忍更是緊張無比的緊跟在法海的身后,好像能從師傅挺拔的背影中找到一絲安慰。
可是當他們跨過那道高高的門檻之時,在面對那巨大的靈柩與身前守靈太監尖聲高呼的‘跪’字后,能忍幾乎本能的雙腿發軟,差一點就要在靈堂中塑造出來的這種氣氛之下跪倒下來。
打錢統領天下人間幾百年,封建制度時代更是涵蓋了這神州前后的幾乎所有時間,平民百姓對于帝王的敬畏,簡直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在能忍順從的就要聽從太監的喝令,向那位躺在靈柩中的尸體下跪之時,一道溫和的氣機拖住了他整個下拜的身子。
“師傅?”
法海立身的背影沒有半點回頭的意思,師徒二人站在帝王靈堂前卻不下拜的姿態,已然引來了許多人怒目而視的壓力,可是法海卻由始至終都那么神色淡淡的,如果再加上他那一關雙手抄袖的動作,那這個俊秀和尚與那田間探看自己田壟的老農就真的沒有半分不同了,處處透著濃重的鄉土氣。
“大膽!你是哪個廟里的和尚?先帝靈前竟然敢如此無禮!你是要造反?!”
值守靈堂的中年太監冷著臉高聲喝罵,一直看著法師師徒的那個老太監并無開口相助的意思,似乎對于法海的這種做法也不太喜歡。
“小僧法海,幽州金山寺人士,此來祭拜先帝,乃是應了之前授封的旨意,小僧乃是方外之人,先帝乃是人間君主,方外之人只拜西天佛祖,不拜紅塵俗世。”
法海的話音剛落,大殿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中年太監被氣的臉色發紅,招手喚來殿外的侍衛甲士,將法海師徒層層包圍起來,而那個自從進門便一聲不吭的發白老太監則雙眼瞇起,看著法海的背影,好像在猜想他此舉的意圖。
“師傅!”
能忍被這真是嚇住了,平民百姓對于皇室的敬畏是刻印在骨子里的,在他看來就算是出了家的和尚,那也分屬是大乾子民才對,面的先帝的靈柩如何能夠不跪?
可是法海下定的決心,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能忍只好祈禱者師傅法力通天,能帶著自己從皇宮安全逃出去吧。
法海周身白色僧袍無風自動,全身上下都盈滿了氣機,他這么大膽的主動過來挑事,并不是因單純的一腔傲氣,而是他不想等那位所謂的貴人。
從龍上位,在別人眼中或許和忠心效命有關,講究一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心耿耿,但是在法海看來,兩者都是合作關系,感情不到那個地步,根本說不上誰為誰死。
他努力修行,積累法力,不就是為了能夠不做那些上位者手中的棋子,尋求一個平等嗎?
從入京都城至此,法海一直都很被動,只能按照人家的意思去做去等,上位者的權術手段用來御人或許自有高明之初,但是法海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比今天他被破裂帶入宮城之中免檢貴人,乍一看好像是受到了貴人的無比看重,可是法海卻敢肯定,他要是不作為的就那么坐在廳堂里等,怕是等到星夜都不一定能見到那位貴人!
所以他故意來到這里挑事,以期望能逼的那位貴人及時現身,不過依照如今的這個真是來看,法海的算盤好像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