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望著一片狼藉的地面上,轉瞬間好像蒼老了十幾歲的清和道人,身形自劫云之下緩緩下落。
因雷州的崩碎,即意味著京都道門連日來的除魔計劃破產,不僅搭上了十幾位法力高深的長老性命,就連他們夢想中能夠中興道門的從龍之功也就此幻滅,從此王后,京都道門將一蹶不振。
清和道人氣息虛脫的緩緩跪在于地,法陣的蹦亂使得他體內氣機大亂奔走,經此一役就是不死,他這苦修而來的道行也會盡付流水。
神霄五雷震的法力尚且在四周環繞不散,可是這點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困住蠱尸魏玲,早在法海落地之前它便當空一擰腰身,通體化作一道血紅的妖風,快若閃電的直撲向魏峰所在,二話不說的將他約莫有近兩米的身量護在身后,須臾間便遁出了百米之巨。
法海見此有些微微驚訝,他沒有想到魏峰練出來的蠱尸居然這么有靈性,他本以為這兇殘的蠱尸在逃脫出困的第一時間就會不管不顧的沖上來把清和道人撕成碎片,畢竟剛才它還差點被清和練死,卻不曾想它逃脫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殺人泄憤,而是護主。
其實不是魏玲有靈性,而是它早在看到法海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魏玲說不上來那是什么感覺,只是覺得很像它當初躲在靈柩吸取天子龍氣之時,那道悄然在祠堂上空凝結而成的天劫劫云,所以它才會在看到法海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帶著魏峰瘋狂逃竄。
蠱尸魏玲的逃遁并沒有引起法海與清和的注意,前者是早有計劃和手段,而后者則是一敗涂地之下的一種坦然。
清河道人躺在地上,目光恨不得將法海生吞入腹的恨聲道:“法海,你好毒啊!你....你枉為佛門高僧!”
法海笑容莫名玩味的道:“怎么?又想拿你那套天下蒼生的仁義來雙標別人?大家都是明白人,輸了就是輸了,何必再扯上那塊遮羞布?”
說話間,魏玲已帶著魏峰跑出了很遠的距離,法海不疾不徐的低念了一聲‘去’,陰沉的劫云之中當即飛出一桿通體烏黑的禪杖,那禪杖看起來速度不快,可是居然后發先至的穩穩釘在了魏玲去試之前的石板當中。
魏玲停步在禪杖之前發出一聲猶如牛吼的長吟,掉頭便想著另外一個方向跑,法海長袖一揮,直沒地板的烏黑禪杖居然就此化身萬千,無論背負著一個大活人的魏玲如何的加速狂奔,由萬千禪杖所幻化而成的銅墻鐵壁始終牢牢的攔在它的去路之前。
法海手印翻動,躺在地上的清和道人將手印看的分明,這法海所用的法印根本就是道門中御雷法決!
隨著手印的展開,禪杖忽然向魏玲的方向而去,直接在面上圍成了一座困鎖的牢籠!
受困其中的魏玲低吼一聲,膚下有無數好似蟲蛇的東西在無聲涌動,下一刻猶如驟雨般的捶打聲在這禪杖所化的牢籠中急促響起,聲威之隆直如寺廟敲鐘。
在這等巨大的響聲中,那座牢籠也不禁在這等破壞之下漸漸的開裂出無數裂紋,法海見狀微微皺眉,他這才想到,那只蠱尸魏玲已然是渡過了半個天劫的存在了,自己這取天雷精華制成的禪杖沒有法力加持的話還真不好將它鎮壓。
當下他不再與地上的清和道人去爭論什么,腳步一邁便現身在了那座牢籠之前,與此同時,牢籠也正好承受不住魏玲的反復捶打,一聲脆響后無數禪杖崩飛成碎片,猶如萬千暗器般的打向法海。
一切就好似籌謀已久,魏玲腳下一蹬,其人于無數氣機犀利的破片之后猝然發難,法海面色不變,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雙手虛握空氣,如掄著一柄重型的兵器,朝著迎面沖來的魏玲砸去。
他起手式看起來還像是個小孩子過家家般的兒戲,但是當他雙手掄砸下落之時,漫天爆散的禪杖碎片猶如被人摁下了回放鏡頭一般,重新神奇的飛回法海手中,再次組合成了那柄烏黑禪杖的樣子。
轟!的一聲巨響,重新組成的戰場在砸到魏玲身上時居然有可怕的雷鳴振動,魏玲渾身電芒流竄,身子打橫著飛出,與背上的魏峰同時摔落在地,兩人久久無法起身。
“嗬!”
魏玲看著步步逼近的法海,整個身體如同拱背起勢的大貓,犬齒交錯的口中發出威脅的低吼,可是法海充耳不聞,依舊穩步上前,渡過了半個天界的魏玲也并非不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這一次的咬牙反撲,整個身體都快的失去了蹤影,廣場之上只有勁風鼓蕩,吹拂得法海一身衣袍向后獵獵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