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位于神州的西南方,地處益州邊界,常年被風雪覆蓋,在原身林海的那二十多年記憶中,有關于這座高山的記載歷來神秘,天下修行者皆視其為圣地,等閑不去,宛如異界的昆侖仙境、不周山等仙山福地。
法海在臨去之前,曾以觀看天下地理經略的理由,仔細翻閱過有關天柱山的記載,發現這處修行界的圣地不止是被天下修士敬仰,就連當今大乾歷朝歷代也都有過重大的修繕封賞。
一個極寒之地的高山而已,有什么好封賞修繕的,又不是皇帝封禪的泰山。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法海與能忍終于也步上了前往的旅途。
當然,只有小安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法海此行的真正目的,能忍對于法海遮遮掩掩的態度不能理解,其實就連法海自己也僅僅是一種神而明之的預感而已,他只是隱隱約約的猜想到這座天柱山中可能隱藏有一個十分重大的秘密,因此才處處小心,想要遮掩目的。
修行到了法海這種程度,對于很多事情都會產生一種神而明之的預感,即是修行界中所言的上體天心。
除了京都城的能忍一直躍躍欲試,他修成通幽境不久,初步具備了那種能夠出入青冥的地仙手段,平日里窩在天子腳下的京都城還不敢太過放肆,不敢在外顯擺,如今除了京都,大好山河觸手可及,一飛沖天直奔師傅口中所說天柱山的**就越發的不可收拾。
可是法海因為心魔所限,根本就不適合這種長途的御氣飛行,所以拒絕了這個十分誘人的提議,師徒兩人就這么一路步行前往天柱山。
得知法海此時境界居然連御氣長途本性都需要注意之后,本來以為師傅只不過是略感小恙的能忍,立刻便感覺到了緊張,對法海問道:
“師傅,弟子不太明白,您既然深受心魔之困,為什么不閉關潛修,剔除心魔?反而要背負心魔之重,出門遠行?”
法海便將前不久在金山寺開門時的那一場斗法細節講了出來,與旁人所見的感受不同,其實那一天對法海來說,最叫他記憶猶新和震撼的,不是連出手段,甚至不惜搭上性命的兩位道門真人,而是那位在事態平息定鼎之后,借弟子肉身與自己遙想對視了一眼的道門魁首,清瀾真人。
據法海所知,這位道門魁首坐鎮天柱山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時間,期間從未有過下山的舉動,似乎坐鎮在那里是為了守護什么,即便得知當今道門在京都的鏡框之后,仍然不為所動,反而誠心邀請法海日后有空可來伏魔臺見面會晤。
說實話,法海并不是一個求知欲特別強烈的人,對于這位道門魁首的種種神秘他也根本沒有半點想要探知的**,之所以執著的想要前往,前因為此人一眼就看出了法海深受心魔侵擾的狀況。
要知道,自從京都城中的金山寺重開山門以來,天下佛門高僧便一直不知反擊的開始在法海身邊涌現,他們一個個能夠湊到法海座下聆聽佛法,不是高僧大德也是門派的將來希望了,可如此多出眾的人才卻沒有一個能夠看出法海異常的,但從這一點來看,清瀾真人更給了法海很大的希望。
所以天柱山這一趟,法海志在必行,因為他不想真的成為了倩女幽魂世界里的老妖怪,普渡慈航。
師徒兩人出得繁華盛大的京都之后,所行路線一直都在按著法海的意思來----專挑那種黃也無人的僻靜之處行走。
他兩人藝高人膽大,既無懼荒郊野外有什么不法強人,也不怕什么山野精怪,只是有些無聊而已。
上輩子一直處身于鋼筋混泥土之中的法海卻不覺得無聊,只覺得這野外的青山樹林處處都是景致,也不知是因為遠離了人煙還是這山水有特殊靈氣的緣故,自打除了人煙繁重的城鎮之后,法海手腕間的秘銀鐐銬就再沒有響動過一次,心境平順無波。
夜晚時分,師徒兩人席地坐在一刻大樹下烤饅頭,跳動的火焰映照著能忍年輕稚嫩的臉龐,將手上的一只饅頭烤好之后,他回頭看了眼正在屬下打坐的法海,低聲喚了一句,但卻沒有得到回應,于是他將木叉倒插在地上,轉而去烤另外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