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山寺的時候,法海因為白日間需要處理各種國師的瑣事,心境是中得不到舒緩放松,久之就算在夜里獨處之時也得和心魔抗衡,無法安睡,如今他出得繁華名利的京都城后,頗有一番復得返自然的意境在內,竟是在這荒野林間打坐休息了起來。
能忍也是知道師傅這些天被心魔纏身侵擾的眼中,難得有了這么片刻的休息天自然是不忍打擾的。
只是....能忍輕輕問了下木叉上烤饅頭的焦糊味,覺得天天吃饅頭未免有點太對不起自己的肚子了。
忽然,在左近草叢有著細微的響動傳來,正在對著烤饅頭難以下嘴的能忍當即便是眼神一亮,他放下了叉子回頭看了眼依舊在原地打坐,連眼都沒有睜開過一下的法海,躡手躡腳的就跟著草叢那串極其細微的腳步聲而去。
山野林地之間,除了草木山是最多,其次的就是滿山跑的也為了,能忍跟隨在法海身邊已久,知道這位名鎮精度的國師大人,其實對葷戒看的極淡,好機會法海與小安喝酒吃肉都是他在外面放風的。
已是通幽境的能忍,想要在林間捉一只也為是何等簡單的事情?他前行尋著那野物的腳步追出之后,僅憑天上的些許月色清輝便看出了那只本性在草叢山林間的野物原形---是只兔子!
體內氣機奔走,能忍的腳步動作也開始瘋狂的運作,過不多時便將那只疲于奔命的兔子抓在了手中,正自驚慌的來回蹬著兩條后腿。
自覺今晚有了口服的能忍喜笑顏開,可是待到他再返身而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追這只兔子不知覺間竟然走了這么遠,那處供他們師徒棲身的火光在遠方林間已是極淡,能忍稍稍辨認了一下方向之后,便小跑著往回趕,四周山林植被不斷隨著能忍前進的腳步而倒退。
前行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能忍最終猛然一步狠狠的砸在地上止住了身形,微微喘息的聲音在山林間顯得有幾分壓抑。
此時能忍臉上的笑容已經漸漸轉為凝重,最后干脆又變成了一片驚悚,因為由始至終,無論他怎么加快自己的腳步,遠方山林間那處火光的距離,一直都沒有變過!
有風吹來,四周樹枝林葉在風中搖擺晃動,夜晚中仿佛有無數人在耳邊竊竊私語。
能忍目光四下游離不定,背后無數冒起的雞皮疙瘩悚然而起,就連手中那只肥碩的兔子何時從手中掙脫的都不知道。
風停了,可是貓咪的山林樹枝間,那宛如無數陰人抵御的細碎聲響,仍舊沒有停止!
篝火旁的大樹底下,正在打坐的法海似有所覺,他忽然閉著眼睛在空中輕輕嗅了一下,而后徐徐睜開了雙眼。
風中正有一股極淡的妖氣傳來。
淡淡的金光從法海的雙眸中一閃而過,他剛剛想要起身從樹下走出,可是身子剛剛一動就聽到手腕間那套白天安靜了許久的秘銀鐐銬,開始不停的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法海立時聽了動作,坐在樹下抬頭望向身前的那一方空地。
只見清幽的月色之下,一個與法海一模一樣的血衣僧人,就這么憑空的浮現出來,與法海席地相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