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我又來了。”
法海向前一步邁出,通身已經化為金光直入那處地宮入口,風雪中只留給眾僧一句話:
“尋我金光可直入地宮,我先去打個前戰。”
如光似電的直掠過地宮神秘的石橋,破空而劃帶的氣流激蕩得四下陰慘的鬼火與白霧來回飄蕩,法海飛掠之中偶爾回頭小望了一眼,竟在心中有了幾分當年運起氣象萬千的一劍,昂然在幽州西湖之上斬向石蕊的那一幕。
劍術已成君且去,有蛟龍處斬蛟龍。
挪移大陣明滅不定的光線消失退減,法海卻久久沒有踏出傳送石臺一步,那座橫欄在通道前方的大陣劍氣已經消弭殆盡,形散而意缺,早已失去了主陣之人的控制,他的滿腔豪情也都隨著劍陣中低迷的劍氣而消退。
能忍死了,劍陣雖然搖搖欲墜,可到底還是守住了,也堅持到了法海回來,那個口口聲聲大喊著要做一件大事的小子,真的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法海一步入陣,刺鼻的腥臭之氣幾乎是鋪面而來,盡管在心中早就有了準備,可在見到能忍尸體的那一刻,他早已準備好多時的劫丹仍舊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
能忍的尸身盤坐在南方誅仙劍的位置上,神劍橫膝在前,血跡早已化為暗沉的黑色,在地面上潑墨般的流出好遠,叫人乍見之下不由會想到他是血液流盡而亡的。
狂暴的妖魔之氣沖擊劍陣,靜靜躺在能忍膝前的道家神劍,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僅僅憑著能忍死前的一道執念在堅持,此時正在微微的發出陣陣哀鳴,仿佛是在為這個死去的小和尚致哀。
法海上前,將手掌放到早已死去多時的能忍頭頂,觸手冰涼而又堅硬,宛如鐵石,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嘴唇張合,以此生前所未有的虔誠態度默誦往生,可是這個神州大地堪稱道行第一的大和尚,卻只能將往生經誦念了一般,余下的就再也無法讀下去了。
終究是意難平。
月白的僧袍忽然無風自動,毫無預兆的便炸出三道氣息可怖,足以滅天絕地的巨大劍光,它們陡然飛出,劍氣沖霄而起,其光芒之盛,以至于直接將這深入天柱山不知多少的地宮捅了一個對穿!
法海緩緩收回了那只那只放在能忍冰冷頭頂的手掌,再張開雙目時已經是微紅,輕聲道:
“白素貞,我法海來收你了。”
涌動沖擊的妖魔大軍,在法海的這一聲輕語下為之一頓,而后便見從他袖中飛出的三柄神劍依次直入三方玉髓天王像的手里,劍陣氣息頓時為之收斂,在經過短暫的平靜過后,號稱是足以崩滅五行的如潮劍氣瘋狂的向外噴涌,竟是一舉將那望之幾乎是無邊無際的妖魔大軍,一口氣斬殺出了一片空白區域,將那宛如末日到來的場面生生的留在了石門之后。
如此絕強的劍陣,直接把那些蜂擁而來的妖魔大軍都嚇得不敢在前,它們先前沖擊這座劍陣之時便死了不知多少銅板,雖說辛苦可好歹還有個盼頭,時時都可以感知到劍陣的日益衰落,這種感覺特別是在主陣的能忍死后就更加的明顯,孱弱的劍陣仿佛隨時可破,可是如今法海帶著三柄神劍正式組成了誅仙劍陣,重新煥發活力的上古殺陣,帶給這群妖魔的不光光是恐懼,還有深深的絕望。
在這些躊躇不前的妖魔群中,忽然生出一道白色的匹練,如出鞘的劍光向后瘋狂轉折倒退而去,法海神目如電,早就在等著這只妖中之神顯露行跡了,幾乎是在這道匹練乍現于萬千妖魔群中的瞬間,法海便直接化為了一道金線,悍然殺入到了石門之后,勢要將這妖龍攔在人間,不叫她重回青銅門后的妖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