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米粒是唐頌童年時的玩伴,唐頌也絕對相信米粒的人品,但作為炎黃特戰隊的新任炎帝,唐頌必須為“炎黃特戰隊”的存在而保密,面對米粒的問話,他都不需要打腹稿,真假參半地說:
“是啊,據我所知何盛的確是在自來水公司上班,不過他說的那個‘炎黃’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他所在部門的代稱吧,為了給工作增添幾分樂趣,很多公司都喜歡這么搞。”
不等將信將疑的米粒反應過來,唐頌趕緊換話題:“大胸姐,你不是說土豆也在嗎,人呢?”
在唐頌的印象里,土豆曾經說過,他的媽媽是生他時難產去世的,他爸之所以帶著他從農村老家到龍城打工,就是想要逃離那個傷心之地。
也因此,從小與爸爸相依為命的土豆過得很是艱難,而且隔三差五還要挨打挨罵,再加上他的爸爸是出了名的酒鬼和賭鬼,每個月下來不僅一分錢也攢不了,而且還欠了不少街坊鄰居的債。
可即便如此,小時候的土豆依舊人如其名,長得胖嘟嘟如“土豆”的他特別貪吃,似乎任何時候手里都端著一碗毫無葷腥的清湯掛面或者醬油炒飯,十歲不到竟有近百斤的體重。
按照土豆當時的說法,他爸之所以動不動就對他又打又罵是記恨他害死了他的媽媽,他雖然覺得無辜,雖然也很想反打,但他打不過他爸,于是就干脆盡量把自己吃得胖一點,如此一來被打也就少疼一點。
當時的唐頌也還小,而且生活無憂無慮,自然不理解土豆的艱難,但這并不影響他和土豆的友誼。
那是抬頭就能看到藍天白云的童真時代,他們一起闖禍,一起放肆,一起瘋一起野。
然而,隨著唐興奎和頌青姜夫婦的雙雙殞命,聚慈堂沒了,一切都結束了,當時的唐頌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與土豆道別就跌跌撞撞流落到了國外,開始了血雨腥風、刀光劍影、槍林彈雨、炮火連天的“成神”之路。
此時想來,唐頌倍加思念自己童年時的玩伴。
將唐頌神色間難掩的思念看在眼里,米粒突然有些吃醋了,因為中午在象牙塔幼兒園唐頌也是這樣的表情。
“所以,在他的眼里,我和土豆并沒有什么兩樣?”
雖心中酸楚,米粒卻半點不愿表現出來,牽強一笑,她說:“土豆晚上就在天香酒樓做兼職呢,說起來我也是前段時間在這里吃飯時偶然遇到他的,他當時還特意問過你來著。”
說著,米粒隨即拿出手機發消息給土豆。
很快,伴著一連串粗重的腳步聲,一名身穿服務生工作服的年輕人火急火燎地沖進了包間。
他長得非常高,目測能有近兩米,但又非常瘦,皮包骨頭的那種,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隨時可能被風吹倒的電線桿。
不僅如此,他膚色蠟黃,雙眼微紅,滿臉病態,從頭到腳都是被生活打磨出來的蹉跎和滄桑。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微微布著血絲的雙瞳非常干凈,星辰似的,一如十四年前那個既憨厚又天真的胖墩少年。
也正因為他的一雙眼睛,唐頌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就是自己兒時的玩伴土豆!
沒有絲毫的遲疑,也沒有絲毫的話語,唐頌起身就緊緊抱住了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