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將葉蓁蓁送回臥室。
在掖好被子后,就抬手在對方眉間點了一下。
可這次沒有閃出白光,而是一閃紅光阻擋了眉心記憶的蹦出,有股力量在阻礙他的行動。
“嗯?”
他不解的看了看四周,那種被監視的感覺,第一次感覺到,且被惡心到了,也被自己惡心到了,原來這么多年來,他也是個令人作嘔的窺探者。
此刻天河理解葉蓁蓁的心情,因為此時此刻,正有一雙天外有天的眼睛盯著他倆,既不讓天河消了葉蓁蓁的記憶,又似乎要促成什么。
他懨懨的回到客廳。
這夜,兩人都做了同樣的夢。
天河夢里是葉蓁蓁的角度,葉蓁蓁夢里是天河的角度。
他們算是換位思考,在曾經的人生中,葉蓁蓁體驗了一把天河坐在天界院0902室枯燥的一天又一天。
倒是天河體驗了葉蓁蓁在知道有人窺探后的那段經歷。
在天亮之前,葉蓁蓁的最后一段畫面是天河在愛上她時的心理變化,夢里互換后感受的非常明顯,而天河則感受著葉蓁蓁內心的恐慌和厭惡,以至于醒來后襯衫都被汗水浸濕了。
那種恐慌和厭惡,是天河在屏幕外面從來沒有體驗和感受過的。
他倆在對愛情上的態度太像了,以至于都會放手讓對方獲得更好的人生。
一覺醒來,葉蓁蓁對監視者的心放松很多,反而是天河開始退縮了。
這天早上,他倆是出去吃的,一路上,誰也沒說話,葉蓁蓁抬頭看過天河幾次,但對方始終都沒有看她,這樣疏離的感覺簡直就是比外面的北風還凜冽,吹的葉蓁蓁透心涼。
他倆打車前往白老婦所在的宅子,也順利的在那面鏡子前找到了任務卡,可鏡子確實一面鬼鏡,葉蓁蓁和天河站在鏡子前,鏡子里的兩人竟在做……
他倆臉上蹭的一紅,葉蓁蓁當即轉身對著窗外,而天河則胳膊一抬,一巴掌就將鏡子拍的粉碎。
任務卡上寫第二樣要帶回去的東西是籃球,也就是白老婦手上的那只籃球。
兩人紅著臉從二樓下來,都站在走廊里等著白老婦跑過來,因為有天河在,葉蓁蓁也就沒那么多顧慮,在對方跑過來后,一個閃身去搶老婦人懷中的籃球,這婦人雖說是鬼,但也是個老太太。
在天河定身術下,也只能眼看著籃球被奪走,喉嚨里發出呃呃呃的聲音,似是在哭嚎一般。
葉蓁蓁不忍,這才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你能物化個籃球給她嗎?”
天河也沒看她,抬手將物化的籃球向走廊里拋出去,白老婦追著籃球跑走了。
葉蓁蓁看著任務卡,上面就只寫了這些,這次并沒有轉二次的字樣。
可籃球到手,她卻并不能馬上回去。
她里面穿著運動服,外面穿著天河物化的羽絨服,懷里抱著籃球,就這么走在路上。
“你這次回去估計就是元旦了,一月二號再去另一個世界。”
葉蓁蓁嗯了一聲,因為在二樓看見的畫面讓兩人都有點尷尬,所以相處的氣氛比昨天還糟糕。
“既然燒了你的符紙,就不用驅鬼,所以過一會兒就會回去了。”
天河看著周圍的街景,沒有出現絲毫變化。
葉蓁蓁再次嗯了一聲。
出奇的是他倆誰都沒提起消除記憶的話。
大約又走了好一會兒,走到天都下雪了,葉蓁蓁還沒有從這個世界脫離。
“是不是沒找對啊?”天河問。
“不是。”
葉蓁蓁太清楚這種感覺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沒辦,有‘人’想看的情節還沒有發生。
“估計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了,你呢?不能自主回去嗎?”
“試了,不能。”
兩人站在街角,看著正街人來人往,天上飄下細細的雪花,街上的店面里還播放著圣誕歌,而墻上貼了一排的海報,內容就是今晚有煙花大會。
“我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恐怕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也是有的。”
她說著抬眼看向天河,對方也垂眸看著她。
“所以...要去看嗎?”
她指著墻上大海報。
二人穿的是一黑一白的羽絨服,站在人群中間并不顯眼,又因為聲音嘈雜,沒人注意他倆說了什么。
“是不是想完成我的心愿才送我過來的?不能在你的世界里在一起,就在這里圓滿?”
天河垂眸看著她:“去吧,今天是圣誕節,你圣誕節回去的都沒有好好玩玩。”
這并非是斯德哥爾摩癥,天河不是綁匪,葉蓁蓁也沒有成為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