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說在年二十九發生這種事是不吉利,因為茶幾碎了,所以老人家就說歲歲(碎碎)平安。
大過年的買不到新茶幾,而面前的茶幾就只剩下邊上的兩塊碎玻璃還在架子上,因為過年還要來親戚,所以就用她上學時買的小方桌代替,將果盤跟煙灰缸擺在上面,看起來慘兮兮的。
因為她在彼世沒有跟家人團聚,所以這一世不知是不是圓了她的這個渴望,總之,除了置物架之外,再沒有發生什么。
年三十這天,他們家的慣例和小年那天一樣,全員到齊,還是中午到,在晚上看完春晚后才陸續回去。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早前急著想回到自己世界的感覺,這里給她的感覺太舒服,除了會有厄運之外,并沒有讓她不安的事情發生。
年初三這天,市里的游樂園開業,因為張思南是自己過年的,所以初三這天,葉蓁蓁就過去陪著她。
兩人一同去的游樂園,這天園里孩子多,一個個穿的跟個小粽子一樣,在路上跑來跑去。
游樂園中,她最不愛坐的就是摩天輪,關在狹小的空間里,就只能看看高處的景色,其余的什么都不能做。
因為還記著自己的厄運,她和張思南就只選擇了一些看起來很安全的項目,坐坐旋轉木馬什么的。
過年這兩天降溫,倆人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后,就進到園中的一家餐廳吃飯,又續杯奶茶喝到下午三點鐘才打算離開。
她倆一人拿著一串糖葫蘆,順著人行道朝大門口的方向走。
就在這時,那陣陰風又從身側吹了過來,葉蓁蓁一個激靈,右手瞬間拉住張思南,然后左右看了看。
她倆現在處于右側人行道,邊上是柵欄,有一個三米高的牌子綁在上面,柵欄里面是旋轉飛車,一撥年輕人正等著另一撥人下來。
她又看了看馬路中間,并沒有什么車輛經過,至多就是一個小男孩開著的玩具車,邊開邊播放喜羊羊的音樂,而她倆前后是兩棵光禿的綠化樹,也沒有人在樹下抽煙,天也是晴天,不會遭雷劈。
“怎么了?”張思南不解的看著她。
“沒什么,我想著...總感覺有什么東西落在...餐廳了,要不回去看看?”
她這個想法是一瞬間決定的,所以危險不會在這一瞬間之后出現在餐廳里,那陣陰風一定是吹在當下這個環境。
兩人轉身朝餐廳的方向走,不出十步遠,就聽見旋轉飛車上的人們開始尖叫,隨后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轉輪上甩出來,徑直砸在了她倆離開的位置,上身著地,尾椎后翻,腿都當啷在脖子上了,而腦袋一半都摔成漿糊了。
張思南媽呀一聲,將手里的糖葫蘆扔掉,甚至腿軟的坐在原地。
葉蓁蓁看著自己剛剛離開的位置,那陣陰風一定是吹的這個緣故,如果在原地耽擱那么幾秒鐘恐怕這個可憐的女孩就會砸死她跟張思南,做陪葬。
因為出現了事故,在旋轉飛車上的人們都大頭朝下,驚叫聲類比地獄下了油鍋的靈魂。
不出三十秒,可憐女孩身側的地磚被染紅了一大片。
因為是年初三,游樂園有很多孩子,小一點的還不懂事,不知道躲,也不知道怕,但稍微大一點的就已經當場被嚇尿了。
有的家長都被這場景嚇尿了。
葉蓁蓁勉強將張思南拽起來拉到一邊,并連聲安慰著對方,可對方那雙驚恐的眼睛,竟有點比地上的死尸還恐怖。
“我是不是要死了?”張思南瞪著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胡說什么呢?”葉蓁蓁摸了摸對方的頭發:“摸摸毛嚇不著~”
“可剛才不是你拽我走,我現在就跟那人一起死了?”張思南盯著她的眼睛,有那么一刻,葉蓁蓁以為眼前的人被摔死的女人附身了,可張思南脖子上戴著擒鬼紅符,并且她還跟在旁邊,是絕對不會被附身的。
“別瞎想了,這是意外,跟你有什么關系?”葉蓁蓁繼續摸著對方的腦袋。
張思南怔怔的看著她說:“我昨天見過那個女人。”
“嗯?”葉蓁蓁沒有看對方手指的方向就問:“在哪兒?”
“在公車上,昨天的公車被一輛私家車追尾了,私家車車主喝酒駕車,撞得還不輕,我和她就在被撞的一側,車玻璃都碎了,你看。”
張思南將自己的衣領拉開,那個被車玻璃劃傷的部位,竟和葉蓁蓁被茶幾碎玻璃劃傷的地方一模一樣。
這回輪到葉蓁蓁愣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