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亭看了看錢夕惕,問了個貌似不相干的問題:“你這個小舅子趙玄機,是個什么性格?”
這個總不能說一無所知,錢夕惕微微點頭道:“話不多,做事比較穩,也有點豁的出去。我說的是幾年前,現在看來又多了點陰沉桀驁。”
魏云亭點了點頭:“陰沉是自然,畢竟剛知道自己大姐的死。我是想知道,你這個小舅子不是個愛張揚的人吧。”
這倒是,趙玄機就是那種典型的“社會我趙哥、人狠話不多”的類型,錢夕惕承認。
魏云亭道:“房間里就你們三個,外人并不知道這件事。依照他這種性格,按理說是給了咱們臉色看,但又不準備把事態擴大。這影響要是波及出去,那就是逼著大德跟他死磕到底,或許他也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其實跟上次踢飛了刀疤臉一樣,雖然下手極狠,但卻沒有擴大影響,給大德留下了一個下臺階。至于下一步怎樣,趙玄機把選擇權交給了大德。
“叫咱們選?那肯定干他!”韋嘉怒道。她也不是傻子,看出來魏二叔這個老孬種竟然還是有點妥協的意思?扯淡,他魏老二在云水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今天反常了?
“你要是選擇干一場,準備干到什么程度?”魏云亭反問。
弄輕了,趙玄機這種人狠話不多的猛人就會成為一顆不定時的炸雷,隨時可能反擊。南城劉楞子去年后腦勺上挨那一槍,還崩不醒那些恃武傲物之輩?槍聲猶在耳邊。
弄重了,哪怕你把他干掉他一條命,那他兩個兄弟呢?趙玄機不是親口說了,那兩個兄弟似乎比他還蠻狠?那豈不是在大德腦袋后面栓了兩顆炸雷?
魏云亭也是走慣了夜路的,不可能不怕撞到鬼。“所以他提到自己兩個兄弟的時候,故意盯著你說,其實就是通過你來警告我們大德。這個趙玄機雖然不乏沉穩,但畢竟是年輕人,骨子里張狂。”
韋嘉摸了摸腰間的皮帶印兒:“咋,二叔你是準備就這么算了?”
“我說算了嗎?不過他既然回來了,還準備爭奪錢多多那個小姑娘的撫養權,那就走不了。既然離不開云水市,山高路遠早晚有他陷到阱里的時候,急什么?”
韋嘉沒敢跟這個怪老頭子犟嘴,但心想你倒是不急,逼你喝尿的那個三年多后才失蹤,而讓你磕頭的那個更是五六年了才被車撞了。
“反正他打我一鞭子,我就不想看到他活蹦亂跳的!二叔您就找幾個能打的人,砸斷那混蛋的狗腿不行啊。”
魏云亭淡淡地哼一聲,顯然有點不悅:“一張口就是打打殺殺,哪有個女孩子家的樣子!咱們是本分的生意人,別把自己和地痞打手混為一談,那是掉身價兒,懂?”
韋嘉就服二叔這種一本正經的說瞎話。“得了吧,您和我爹不是地痞,但我就知道那些地痞見了你倆都點頭哈腰的,哼。”
“那是因為交情在。咱們生意人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哪來的朋友都是客。你爸更是咱們云水的著名大商,省級優秀民營企業家,大德也是誠信經營單位,不是嗎?年輕人,腦袋里不要有那么多幻覺。”
魏云亭微微嘆了口氣,似乎在感慨大哥咋就有這么一個鬧心的閨女。你爹能把雙手洗干凈了不容易,你還讓他再去摸臟泥?老子更是給你爹當白手套這些年,只不過身不由己罷了。
看到韋嘉氣得抽悶煙,魏云亭也沒理會,而是對錢夕惕說:“你還是按照我說的,抓住你女兒這一個把柄,他就不好弄。而且他再抽你的話,你就去找警察,打人犯法的道理都不懂?找我這個干瘦老頭子有個蛋用,我這二兩老骨頭還能幫你打架去?”
錢夕惕嗯嗯著點了點頭:“那,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