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劍宮輕功冠絕當世,眾人眼睫一霎,魔劍、劍魔俱都消失,場面倏忽大亂。
陳長生外傷沉重,狗蛋看似又不通武藝,所恃不過“浴血劍魔”寒無衣震懾全場的蓋世武功而已,劍魔一去,兩人頓失靠山。
蘇烈惡膽橫生,“匡啷”一聲拔出旁人佩劍,眾道士一見他的眼神,頓時了然于心,左右一陣金鐵交鳴,十余把還鞘已久的長劍齊聲戟出,散成一個偌大圈子,將二人團團圍住。
陳長生急于追趕師傅,一動才發現自己腰腿皆傷,行動不便,袖底嗤嗤幾響,“問天劍指”所至,隨手點倒兩名青年道士,余光瞥見數人鬼鬼祟祟摸近騾車,怒極反笑:“專欺弱小,你們…真是好長進!”扣指連彈,數縷灰煙颼地脫手,貫穿雨幕,那幾名道人“哎喲、哎喲”屈膝倒地,半身軟麻,片刻仍掙扎不起。
“不…不好!小畜生用毒!”其中一人大叫。同伴慌忙來瞧:“怎么回事?”
那人哼哼唧唧:“哎喲!渾身沒勁……莫不是什么見血封喉的劇毒?”左右將他翻了幾匝,赫見膝彎處一團泥漬,被雨水越沖越淡,才知所中不是飛蝗石、金錢鏢,而是俯拾皆是的碎土塊,嚇得魂飛魄散,無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蘇烈欺他以一敵眾、兩頭分神,忽施暗掌,打得兩名同門向前撲去,鼎天劍門群道剎時擠作一團,一齊涌到陳長生身前。
陳長生身陷重圍,揮袖掃開三四柄長劍,絆倒一個、挪開一個,周身余勢已然用盡;蘇烈一步跨出,乘機搶進他兩臂之間,倒轉劍柄,撞著乳下“期門穴”。
陳長生一口真氣轉不過來,撫胸委頓;便只一滯,數柄長劍架上脖頸,騾車也落入群道之手。
他啐出一口血唾,目光鄙怒已極。“真是好算計啊,蘇道長!”
“兵法武功,本是殊途同歸。”蘇烈淡淡一笑,輕捋長鬢:“我聽說心劍宮是遠古皇脈,門下多是帝王將相的血裔……怎么,陳少俠連這么簡單的道理也不懂?”
陳長生呸的一聲,冷笑不止。忽聽一聲慘叫,騾車旁一名胖道人捂腿坐倒,鮮血長流的大腿上插了柄匕首。
狗蛋垂著右臂,咬牙從人縫里一溜煙鉆出,蒼白的清秀小臉上自有一股逼人的狠勁。被刺傷的正是先前那名亂接話的胖道士。他臉色白慘,又不敢拔出匕首,痛得哇哇大叫:“小賤種!我**你祖宗十八代!”爆出一長串污言穢語,猶不解恨,抓起長劍,徑往狗蛋背心擲去!
蘇烈阻之不及,慌忙叫道:“別殺小鬼!”忽然眼前一白,一只鶴頸似的纖纖素手拈花般一挽,長劍忽然轉向,直挺挺的刺在胖道士腿間,嚇得他連忙撐后,不意牽動傷口,痛得差點暈過去。
那只柔荑白得蓮花也似,皓腕纖致,如玉琢般微帶透明,然而近肘處偏又腴潤豐盈,飽滿的雪肌底下透出粉酥酥的勻膩暈紅,猶如脆嫩多汁、沁出微露的鮮百合,被寬大的玄衣黑袖一襯,分外精神,正是百花軒的代掌門莫欺霜。
她既已出手,陽春、白雪似有感應,對望一眼,雙雙拔劍,兩條一模一樣的窈窕儷影并肩而出,將鼎天劍門眾道士攔在劍后。
狗蛋蒙著頭沖進百花陣中,忽然撞著一具溫軟嬌軀,小臉陷進兩一片軟綿,鼻腔里滿是蓮花溫甜,隱約透著融融泄泄的乳脂香,腦中轟的一響,不由得一陣暈陶,這種溫軟似阿姊懷抱,又不禁哭泣起來。